……
怎么说?
杜安菱倒是深知“聚财引祸”的情况的。京城里听多了大商大贾被贼人杀人灭口的消息,多半是贼终见财起意。
甚至春月楼里有不少姑娘都是商家小姐,因为自家遭贼而变得落魄,被人玩弄一番后卖到里面来——也多半成不了有花名的人,多半是侍女而已。
这就很凄苦了。
杜安菱时而庆幸自己有容颜和才艺,使得从前那二十多年过得也还不错——倒不是她因为“花魁”的身份自喜,而是真心不错。
可着“不错”又能怎么样?
杜安菱日益察觉到自己的悲苦,也是这样才想告别过去,回家另外当一个富家地主来得更受人接受。
是如此,也仅仅是如此。
杜安菱做出来回乡的选择,又不时怀疑是不是自己走了不正确的路。
她看不到未来,
却是有些得过且过的心态了。
……
还是觉得把金银藏好会比较好,杜安菱进屋里整理一下衣箱。
大多是春月楼里的衣饰,绫罗锦缎,往后不大可能穿得着的。只有少许是近来新做的衣裙,没那么华美,却更坚固耐用。
浅笑,又觉得自己腰肢比那时稍稍丰满,不知道还穿得进那衣裙否?
试着比划几个熟悉的动作,果然有些许笨拙。索性一支舞从头到尾顺一遍,好在所有动作都还会,没多少问题——却不再有当初的那种感觉。
看来自己真的要淡忘过去了啊。
杜安菱自嘲,却看到打开的窗外有人一直看着。
是陆红花,她方才就在外面,看了许久,免不了称赞与好奇。
“这就是哪京城中盛行的舞蹈?”她回忆起杜安菱过去说过的话,问出的话不似疑问,更像求证。
“是的,不过近几年有了更新的。”
杜安菱解释,脑海中浮现出自家女儿的身影。
她还在春月楼里,那地方的厮杀激烈,她会不会斗不过其它人?
也不知为什么许久没有信来。
希望一切安好吧。
……
想着,也回了陆红花的话,直言那舞蹈不好学习。
陆红花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也没有事事相求,只是好奇看着杜安菱衣箱里几件半旧的衣物——银丝绣的暗纹闪着光,格外吸引她的眼。
主人教了她许多,她知道那是她可怜她。
她能识字就知足了,更别提那绘画乐曲。
陆红花没注意到,杜安菱手里一张百两银票已经随着她伸手放入衣箱最底。再一合衣箱,眼底多少有些不舍。
陆红花见了,知道她回忆的是过去的生活。
杜安菱看着她,也知晓她眼馋那锦缎衣物。
“这些东西,不适合在乡下穿。”
杜安菱说着,心里却飘飞到后山深谷。
那地方,倒是个藏东西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