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且密,越山近清溪。溪流浅浅苔下流,流入深穴里。
杜安菱已经是第二次抵达这里了,可这山谷清溪入岩穴的景象还是深深震撼了杜安菱的眼——谷幽水急山衔翠,洞深崖陡石藏泉,杜安菱心头没来由蹦出些许字句来。
杜安菱注意到天色更加阴沉了。
风声呼啸,撞在山崖上,铰得石缝中灌木一阵起伏,掉落叶片空中飞舞。
隐约夹杂着些微雨丝飘零,杜安菱发觉脸上几阵稍纵即逝的冰凉。
是真的落雨了。
杜安菱心中担忧如何回家的问题,匆匆走向山洞踏过前人走过的小径。小径斜通河滩对着那深邃山洞,溪水奔流发出轰鸣不知流向和方。
洞口附近有山崖,山崖近半有凹痕。
那是雨水冲刷过山石节理形成的一道痕迹,倾斜着插入山崖中。半尺的高度容许单手探摸,两丈多长度又不见得难寻。
关键是一根粗藤从崖壁前垂落,使得攀上这裂缝下倾斜石壁相对轻松。
……
杜安菱在春月楼里见到过仅凭一根粗绳在空中起舞的人,也记住了她的动作。
那女子后来害了伤寒,没挺过去——春月楼里便再也没有那飞仙一般的身影。
并不是没人能凭借绳子吊在半空——杜安菱自己都尝试过——而是难得在空中舞得轻若飞燕。
可这里没有观众。
杜安菱自信这三丈高石崖并不是什么太大问题,踩着案边苔草到了粗藤下方。用手牵拉试过足够坚固,脚踏岩壁手拉粗藤就开始上攀。
却被身边的杜瑜若拦住了。
那十岁男孩把竹棍靠在山石上,伸手抢过杜安菱腰间系着的钱袋,眼神里甚是焦急。
“娘亲,还是我上吧。”
杜安菱有些诧异,松开了抓在粗藤上的手。
男孩赶忙抓住藤条,上窜半涨高。松开一只手伸向下方:“娘亲,给我吧。有些东西,我更擅长!”
他的目光中有证明自己的渴望。
……
钱袋递过去,百两银子有些坠手。
杜安菱看着他熟练地单手接过钱袋别在腰间。十斤重的白银坠得他腰间一带偏着下掉,把身上衣物绷得有些紧。
他回过头,继续向上。
脚踏在岩壁上,手抓着藤,快速向上攀登。疾风烈烈吹起他的衣角,他一时失去了平衡。
从岩壁上一滑,身子整个挂在藤上。长藤摇摆间他被扭转到崖壁边。背部蹭到山崖上掉落几许苔藓碎屑,双眼看到了写什么面露恐惧。
杜安菱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