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时间对谈,各种事情道尽。
与匪首相谋说来甚是无奈,杜安菱不得不让出了大半宅院——可颇令人惊讶的,怀王等人也留下小半片院落给自己。
杜安菱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劫后”还算不上,现在依旧是“劫中”。
可那山匪为什么会留着自己性命?
杜安菱心底思索,遇上了自己,倒是应该“赶尽杀绝”,才可以免去后患。
陆红花倒是常住这里的,问了,却见了她苦笑。
“这倒是他们的计谋了。”
“计谋?”
“怕是日后,这宅子也要成那‘怀王’的窝了。”
……
杜安菱也是明白人,只听了一句话就懂了大半。
“若日后又遇围剿,这山匪难不会要在此来此?”她问。
“恐怕。”陆红花说出了这地方常情——“山匪之所以难灭,其实和这样的事也有关联。”
“毕竟通匪是重罪,哪怕是这种被胁迫的,要官府发现了也要关押了去——其实隔壁村过去也有个地主也是这般情形。”
也是这般情形?杜安菱似乎听到了自己的未来——“那他如何了?”
“山匪走后自己报到县里,结果被一个‘妨害清剿’的罪名安上,现在也是归于黄土了。”
陆红花话在杜安菱心中激起波澜——也让她不禁思索现在的局势来。
从今之计,该如何?
只能做一切如常。
……
好一个“一切如常”!
就是这么样,山匪躲过了清剿,自己也留存了性命——可这“一切如常”,背后又是隐藏了多少事!
可自己也无可奈何。
就说这村里人吧,本来就对自己的来由颇有编造。若是这山匪入了自家的事情抖出去,保不准自己这身份又来了一种“山匪奸细”。
这一说法现在就可以坐实了的。
毕竟这说法一出便会万人应和,自己纵使百般辩解,终究是抵不过“村人作证”的。
杜安菱一想到自己或会与那“怀王”等一同捆到县衙前,然后各种刑罚折磨不尽——总觉得是那样悲苦难堪!
自己这处境唉……
杜安菱不知多头疼。
可头疼又能怎么样?杜安菱寻找自己的出路,可叹前路渺茫。
……
杜安菱寻思着等匪众离去,就换一个地方居住。
住到哪里?却完全没有想法。
毕竟自己去过的地方并不多,除了京城和丛山,一切都是从未踏足的远地——她从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不论南北东西。
她害怕。
离开了熟悉的地方,她身边不再有认识的人——到那时,自己如何安身?
离开了熟悉的地方,她或将再次被世人嘲讽!
更何况,自己在此处买房置地,耗去了一半身家——她实际上已经在这里安家,不太像再离开了。
难道回丛山城——自己还能再麻烦宋叔吗?
杜安菱有些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