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匪山间谈论,一句一叹尽心伤。
听了那“为匪不易”的说辞,杜安菱愈发对那些山匪生发出好奇来。苦笑后的疑问问的是怀王寨情形,不知道山里匪寨究竟如何。
“夫人一看便知。”
那化身为猎户的山匪如此言说。
去怀王寨一看吗?杜安菱确信这样做不怎么好办。
“不必了。”她苦笑。
若是要去那山中深处,自己还可能出的来?
怕是会跟瑜若一般,被留在那深山里面——杜安菱不是不信怀王的等人,而是不得不这么担忧一下。
毕竟,读过书的山匪不是乌合之众,能从一次次剿匪中生存下来的山匪集团绝对是有那么些不寻常的地方的——或许在山间作战,他们不会输给武备精良的正规军。
杜安菱自认为自己没必要白白把自己送进去。
……
“夫人可是怨怀王?”
耳边忽然传来这声音,却是那探子在一边询问。
怨怀王?或许有吧。杜安菱知道自己大概是难以和山匪摆脱关系后就认了命,对这些曾经暂住在自己宅子里的人没有什么爱恨了。
不过那探子为什么这样问?
回过头,却看着探子一脸真诚:“杜家娘子,妳不要怨恨我们怀王——他有些事确实做得伤了你的心,可他不像妳想着这样。”
杜安菱诧异了。
却看那人一脸真诚,走两步到自己偏前的地方侧过身一拜。
“杜家娘子该不会不知道我等为什么不时带些许山货出山来卖吧?”他问。
杜安菱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莫非?
“杜家娘子,怀王寨如今两大方法可得钱粮,一来是打猎买卖,二是远离这边,遥遥相对的那山里面有块地方挖得来铁矿。山谷里有些土地可供开垦,怀王寨粮食早可以自足。”
探子作揖——这和他的猎户形象是有些不符的。
杜安菱心惊。
却听着那探子继续说。
“抢商队地主富农这事怀王确实组织过,但我等已多年不曾做过了。”
“妳所怨的山匪,不过是深山里一村农人罢了。”
……
这话说下来于杜安菱无异于心头重击。
她怨怀王寨吗?
尽管嘴上说着没有,心里也一再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可心底还是对那群不速之客有着怨恨的吧。
可这怀王寨探子的话终究是信不得的,杜安菱在心底劝诫自己不能听信这种“一面之辞”。
可内心却终究有那么几分疑惑。
疑惑——那倒是缘于这山匪的来由,毕竟一开始就是走投无路的农人,到了山里面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安心种田的可能。
那这样,所谓“山匪”或许和隐士一个样了?
杜安菱心底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随即是与之相应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