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衔青菜人旁看,人怨鹿贪吃,人怨鹿不知,鹿饱抬首看人痴。
杜安菱见状有些发笑,只道这鹿也有些厉害了,竟这么抢了刚长成的青菜吃。只是往后自己吃的青菜或许又要外出去买了,心里面总有些说不尽的感觉。
终究是使唤起秀儿来。
“秀儿,妳让它将几个院子里的杂草都清一遍。”
这样,或许就可以除去院落中衰草?
杜安菱如是想,想着却带着一丝狡黠。
这样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主意,只看那秀儿怎么办。
要知道这鹿的胆小可是世人皆知的,想要赶它过另一边庭院也少不了麻烦——更何况那受了伤的鹿更是喜欢鲜嫩青菜赖着不走。
于是秀儿有得忙的了。
杜安菱看着这“人逐鹿”的场景,平白又动了些作画的心思来。
便是记下了这场景,回屋内拿起画笔。
……
笔下有灵,三两下绘就大致的形。
可终究是有些烦腻了,懒再勾勒那细毛,也不怎么用心绘制背景——接着就听到秀儿欢呼,显然是成功办成了事。
启窗相看,那秀儿有些累了,一只手扶着柱子,微微喘息着。
而另一头?
那原先就受了伤的鹿侧伏在草丛中,一双眼里面写满了惊恐与畏惧。显然是刚刚被追得累了,此刻岁警觉却依旧不怎么想动。
一人一鹿就这么对峙着,保持着相互之间的距离。
杜安菱觉得有那么几分可笑。
可笑是自然的,杜安菱招呼秀儿回来喝口水——她的衣物早已汗湿,贴着背一片水渍。
她进来了,却看到案头还没有完成的画。
“这是我?”她看着画上少女发问。
“可不是!”
杜安菱答道。
可是——为什么没有回答声音?
那头看,秀儿已经伏在画上面了。
看得仔细。
……
午后事情不再多,鹿食青草人抚琴。
抚琴不成韵,皆由心中乱。早先忽闻人传话,今夜有人来。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杜安菱回忆起自己方才再次遇到探子时的场面——她去那头看着山路,那“猎户”就从这头走来。
病还是刚好的,看得出几分虚弱。
“杜家娘子,那日多谢。”他道。
“你何必言谢?”
杜安菱是带着些不爽的——要知道她自己早些时候差点告了怀王寨到县衙里,面对这探子如何能好?
“那日若非杜家娘子,我怕是不止伤寒这样简单。”
他说,她笑。
“你不是在外面也有屋子吗?”杜安菱质问。
那探子却低头,说一句“妳怕是记岔了”。
“我那也是卖野物到镇上,那边借一宿客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