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怀念过去时,去岁初冬多少事!
杜安菱知道自己不应该老是躺在过去,可又总是不自觉想起过去——一年前的今朝,她又是怎么样呢?
她在一年前可不同现在这样子!
想着,脑海中幻化回春月楼景色。那是自己过去居住生活的地方,也是她一直忘不了的故处。
去岁时,她在春月楼办了什么?
她依旧忘不了的事情可不少!
马行着,人念着,她手里仿佛还有“松雨”琴,自己的名字依旧被隐藏着。
那时的她,还被唤作“杜娥”。
那时的她,时不时教一把年轻后生。
……
想来那代去自己屋子的含春实际上也是自己徒弟的,她在一年前时候对音律还有许多不通。
没办法,身份使然。
穷苦人家的女子如何学得书画琴?所有一切不过是春月楼里面慢慢学成的。可一位女子最靓丽的有几年?选出来了,及笄日子的采花宴就要安排上。
这是很急迫的。
毕竟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进来,学习礼仪就要半年时间。后面还学那样多音律绘画文彩的,一年时间如何能学精!
自然是许多不会。
那“含春”也就是这样一个历程走下来,还多添了在花魁牡丹那服侍的一年时间。到后来快到了年龄,受老人“照顾”有了那爬上去名额,依旧是很多不明不白的。
她想学。
她要学。
于是就找到了杜安菱这里来。
……
杜安菱还记得那天场景的。
秋末冬初冷雨夜,春月楼里少闲时。可就在那三更已晚时候,灯火次第熄灭,歌舞也最终断绝。
“杜娥?”
那时的正坐着,门被叩响时候传进来这样话语。
是一个小姑娘声音。
杜安菱听了就心喜,开了门让人进来——日后的“含春”在那时还没有花名,不过也快了。
年底及笄的她还有两个多月时间,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还能做最后的努力。
“杜前辈,可否问妳琴?”
她问,声音很小却好听。
问可否学吗?
那时候的小姑娘依旧天真,至少从“牡丹”那里学来的习惯还没有显现。她深深鞠躬看着杜安菱,言语恳切,真是有事相求的。
“知道前辈妳时间紧,可否抽空教我几曲?”
“还有两个月了,我怕到时候台上丢丑!”
……
杜安菱苦笑。
那时候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快同意了呢?那“含春”得了好处就变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