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看这一家人眼前,杜安菱一边去不相忧。
她看着冬青,又看着那醉了去人微微一笑——他们乐归他们乐,自己又凑什么热闹?
说到底,自己只是他们客栈里的一个住客,怎么说也一个外人而已。
不过自己这个外人有点不一般,杜安菱知道自己眼下情况,终究是不能在此处久久客居。
又过去一岁除夕,闻得爆竹声声。冬青把人安顿好过来,两个人窗口看着外面街道。
鞭炮火光四处飞,看得到路上雪花溅起落轻微。
杜安菱看到边上的冬青,冬青也看过来杜安菱。
“又是一年。”
“是的,又一年。”
……
烛火挑明,夜无眠。
“妳现在和他怎么样?”
杜安菱看着冬青有些憔悴形容,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也就那样——过一天是一天,也不强求什么明日今日的。”
她说,杜安菱点头。
过一天是一天,何必揪着明天不放——冬青倒是豁达,而自己这计较今日明日的岂不是落于下风了?
她自嘲,被冬青看到了。
“杜妹妹这是做什么?”
她问,杜安菱抬头看远方。
“我原以为自己是个不为世俗所变的人,不过我错了——我太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冬青点头——“要不是妳当年天天在意这些那些的,把什么都做到最好,也不会有了芍药的名!”
她笑了,看着杜安菱,脑海里是当年的事。
她曾经多少次问教习的婆子这些那些,也不知多少次有意强化自己吟诗作画水准——她是那么不服输,冬青看着杜安菱时候注意到她游离目光。
“杜妹妹?”
她问来,杜安菱回过神。
……
“或许,我确实是太在意别人看法了。”
回过神看着眼前烛火,杜安菱有些失落。
“妳或许不知道我的过去——少年时候的我不只是粗略看过书,在我们这一支还没有败落前,曾有多少人觉得我应该换一个男儿身的。”
她说,看着冬青。
“毕竟只有男子才能考科举,才能当秀才,成举人!”
她笑了,可回忆带给他的还有几分苦涩。
“后来有了几番变故才到了春月楼,有些骄傲不甘落后于其他人——这些妳都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言及此,杜安菱看到冬青欲言又止。停下来了,看着烛花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