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葱茏月光明,洒落屋间白霜明。
杜璞若有些不敢面对萧莫行的目光——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半晌还是低下头。
“我说的对吗?”
萧莫行的声音正此刻传来,倒把璞若弄得大为吃惊。
“嗯——对。”
她依旧低头,却想起什么“要上台就不能怯场”之类的话。
自己是没有怯场,可自己因为一个人而不敢说话,这怎么能行?
璞若承认自己是怕了——自己再怎么也不应该这样怕的。
她抬头,看向盈盈笑着的萧莫行。
“你还有什么事?”
一锭纱青十两银,这一个时辰的时间,总不能在大眼瞪小眼中度过吧。
……
“静兰可是个好琴之人?”
带着些明知故问的意味,萧莫行引出后面的句子。
“只不知,妳之前那位恩客,懂多少琴韵?”
这话已经带上些许挑衅意味了,璞若不可能听不出来——可偏偏是面对这带着挑衅的话语,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怕是不怎么懂琴吧。”
萧莫行冷冷开口,说出来的却是这样让人备受打击的话——让璞若一时间回想,心底倒是愈发的没有底来。
他怕是不怎么懂?
邹南枝怎么会懂!
记得这么长时间相处来,那少年真没有流露出“会琴语”的表现——至于她弹琴的时候,可能会说出什么“好听”“曲调新”之类的话,却总也没到点子上。
实话说,让璞若有些失望了。
但知音难觅,真能听懂琴的又有多少人——放低了要求,璞若觉得,邹南枝爱听就行了。
可今天遇上了个可能“听得懂”的人!
……
“于是,妳就认识了他?”
杜安菱丝毫不觉得吃惊,看出女儿眼底意蕴。
“他又做了什么?”
看得出过去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她警惕。
却看到璞若的目光游离,说出那连自己都不那么相信的话来。
“我怀疑——我觉得,他在刻意接近我。”
这么多次上台抚琴,那么多次看到下面有他的身影——她因为有他安心,也思索着其中不寻常的意味。
他天天来找自己,自己竟然不讨厌他!
还记得前几次相见,最近正前夜。
那天的自己也是抚琴,台下依旧是他——男人在琴曲中点头,等曲毕,又一锭纱青。
静室里,听着他说话。
“静兰姑娘,妳照着我说的做了。”
他此刻很像一个老师,平静道出这两天发生的事——“妳现在还没有完全淡忘他——也是,妳不会忘却他。”
萧莫行说着,微微一笑。
“反正与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