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居士苦笑,这几个又是徒劳的费力!
至于其他那些?
那道士常常说什么玄之又玄的道语,和尚讲什么没头没尾的禅语——自己曾经跟他们聊过,深知那菩萨仙人的厉害。
自愧不如算其一,自嘲自己还没那么避世的心。
“红尘意未了”,这就是他自己曾解释的话。
换来过那两个朋友的嘲笑,最终也少了两个能谈心的。
……
这么多年下来,一个个“朋友”交情变淡了。
并不是说“不能当朋友”,每年山上面一聚两聚的,依旧是畅谈东西。
和不同人有不同的心思,对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就算是了解别人是怎么想的,也因为个人的看法不同,聊起来也总是带着些“我把你说服”或“我被你说服”的争斗。
这样下来,不少谈话到最终都演化为争吵——久而久之,对这些有争议的谈的就少了,甚至到了闭口不谈的地步。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可悲!
太阴居士眼睁睁看着一道道无形的墙壁在自己与朋友之间树立,有些伤心,终究是无可奈何。
好在,他不是孤身一人。
多年前的芍药姑娘,似乎能读懂他的心。
……
知己难觅的惆怅在半年前终于消散,她回来了,依旧是过去的样子。
他喜欢叫她“芍药”,一如当年年轻时在京城春月楼里。
她也和当年一般,一句“太阴”说得动听。
为什么变化的语调,没什么变化的体态。她依旧是她,尽管眼角带上了几分细纹,鬓边细细寻找可见三两丝不易察觉的白发。
她虽没有带回“松雨”,可普通的一张琴一样好听;她的笔墨依旧,自己教会她的那些笔法依旧在纸上呈现。
她依旧是当年的她。
每当夜深人静,一豆烛光下谈论事情,她说出的还是那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看法。
终于找到了。
他心中,曾有一阵欢喜。
……
可是相处的久了,他发现,她也变了。
好的变的不多,依旧可以当成是过去的她——太阴居士知道自己是在麻痹自己,让自己看到的,依旧是往日她的身影。
太阴知道什么是奢望,也清楚什么是可以握在手心的。
这样来之不易的“知音”,自己必须抓紧。
除非……
还记得她刚刚的句子,太阴居士心底一悸。
难道,她和自己的那些朋友,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