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家酒肆,包一个包厢,冬青的意思是慢慢谈。
包厢在楼上,往下可以看到大道上来来往往的车马。外面的喧嚣被柔风过滤,屋里两人正详谈。
“安菱——妳知道天下情形吧。”
杜安菱点头。
“南边海滨到佛国,北方最远是雪域——东边到大海,西边,大漠里有好几十小国。”
这都是常识了。
“那几个小国也不是最西,听那人说,往西还有高山,山那边还有大漠,大漠另一边又有水草丰美的地方,所谓‘西洋之滨’是也。”
冬青随身取下一个小物件,放到杜安菱手中。
“这就是那人给我留下的东西。”
……
在冬青的故事中,那商人来自于大漠中的一个小国。
曾经去过西边,见识过西洋的风土人情;也来过东方,最远到京师这里居住。
“他说,西洋的人,长得和这边的人不一样。”
那西洋的人长得更高,说的话也很诡异。他们不会养蚕,不会烧瓷,也没有茶树,故而常常从“遥远的东方”把这些东西买过去。
“而他们这些赶骆驼的,就往来于两边——一去一回少说一个春秋,偏偏又可以十几二十倍地赚钱!”
冬青笑着,说西洋人傻——杜安菱却有不一样的心思。
“他们不傻。”
只是把心思放在不同的东西上了。
杜安菱劝着朋友,可岔开的话题让两人沉默了些许。
“安菱,妳太认真了。”
终于,冬青说了话。
……
“那我也不那么认真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好在两人都是不愿意这种气氛久留的——互相看了眼,冬青让小二来结账了。
“其实,我觉得,妳要是想出去看看,不妨可以从这里往西。”
西边的城门就是西津门,门外半里路就是大江——西津渡口航船稠,西渡大江,京师便远了。
“从这往西,一路到国境,风景独好。”
虽说大半是先帝当年征讨下来的土地,将近三十年下来,也成了一片安乐田园。
“先西,再南,最后绕到东边——北疆可能有些不安宁,但至少这几程是可以走完的。”
冬青劝着,杜安菱笑了。
“多谢妳的提议——明年春日归来时,还将共话山川景?”
“那就说定了!”
刚刚的不愉快烟消云散,杜安菱同冬青又走再并行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