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却是没有久留的,毕竟要急着往西赶路。
杜安菱这三位倒是没什么焦急,甚至还想着多呆几天,便再这边多停留了。
秀儿和瑜若不大喜欢看什么名胜古迹,这点道理她理解——看多了,自己虽没有看腻,他们却是不耐烦了。
情有可原嘛。
所以,自己也应该理解他们的想法。
这样劝说自己,杜安菱倒也没想着再凭吊——天气不是太好的日子,她倒是不急着出屋了。
竟是在自己房里呆了那么半天!
……
这几天也不是单纯地呆在家里——杜安菱也有自己忙的事情。
第一,就是自己的琴,总该再练习下了。
虽说“松雨”不再身边,可带在身上的琴是不会差到哪去的——杜安菱手指浮动,却是多年前习惯的曲韵。
春月楼,木窗边,见得那太阴笑颜,听得见才子吟哦——一张琴,一曲韵,什么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那是从前的光景,现在依旧在心头浮起。
“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他还记得这场景吗?”
杜安菱忽然想起太阴,便是念起他从前的模样——不,还有更多。
太阴曾经在不久前,对自己恶语相向。
太阴曾明显地“赶走”自己!
她脑海里那个慈善的男子变了模样,变得不像从前那般温柔,变得多了几分不容他人侵犯的独裁!
……
是的,独裁,瑜若一想起太阴那时模样,心底就觉得不爽。
他怎么能那样对待自己?
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
杜安菱承认他是太阴,可自己认识的太阴并不是这个太阴。
他寻常是会发怒,可他的发怒往往会被自己的理智控制住。
他是会气愤,可他的气愤从来不会像那天那样对自己爆发!
所以,绝对是错了——有问题!
想到这一点,杜安菱不禁回顾那被她定义为“骗子”的和尚的话。
……
他说,太阴此生很短,只剩下三两年光阴。
他说,太阴终究会战死沙场。
他说,自己应该回去。
可是她都没有听!
一路西行一路西,此处已经很远了——可回过头,却又自嘲。
自己瞎操心做什么?
那居士的厉害自己不是没见过,而当今国朝,不过是匪患多一点。纵使北国有意犯边,也不会挑着这个时间。
是的,她很自信——并没有把当时屏风居士的话听地太认真。
“都是危言耸听的。”
这是她曾经的评价,这等评价自然不能让太阴知道——她笑了笑,他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