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刀一落,双方人手也暂时忘却了拼杀,惊慌地仰头观瞧,企图查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胆大妄为的来管他们的闲事。
这二人适才趾高气昂,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高傲姿态,这会手中大刀一落,立即显得惊慌失措——此并非夸张之举,因二人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功夫底子自是不在话下,随便的武林人士根本就奈何他们不得,但就在二人将十成功力灌注于刀锋之时,竟有人能轻易的将其击落,并未伤及二人分毫,其力道拿捏之稳当真稀世罕见。因为力道若轻了,便不能达到阻止二人的效果;若是过重了,便会伤及二人肺腑。现在,二人完好如初,足以见得这暗中出手之人功力之高,实在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不过,从二人未受伤的结果来看,这暗中出手之人对他二人也未有敌意。
几人四处看了又看,均觉楼上这几人最为可疑,但瞧及几人年纪轻轻的模样,又不大敢相信会有那般高强的功力。
“是否是尔等从中作梗?”伏虎门那领头人口大气粗,手一指韩虓等人,暴喝。
韩虓冷瞥一眼,“要打架的话,请出去打。”
他声音不大,不过在场之人,却无一没有不听得清清楚楚的,那仿佛是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流进众人耳里,令人闻之倍觉精神;又仿佛是雷霆咋起,骤然钻入众人耳中后,嗡嗡作鸣。
艾文跟了韩虓这诸多时日,第一次觉得韩虓原来是这样的酷,这样的冷,令人不觉中顿时敬佩之心。
那人先是一怔,紧接着道:“为何?老子妨碍到了你吗?凭什么要老子出去?”张口称自己为老子似乎已成了他的口头禅。
韩虓一抬眼,“嘴巴不要不干不净,楼上有我受伤的兄弟,所以在下不想任何人在此吵闹。”这便是他出手的目的。
那人一听,愤怒地吼,“你兄弟受不受伤管吾等屁事呀?老子就是不出去,你待怎地?”
话已到了这份上,韩虓再不出手就太没面子了。只见他手指一动,一颗如同珍珠般大小的碎银倏然射向那人脑门,单发出一丝破空声响。令人惊奇的是,那碎银飞离那人额前三分处,竟悬空停在那里,在韩虓内力的掌控下,不在向前移动,却也未有掉下的趋势。这场景当真骇煞众人,那碎银若是再直速向前,那人脑袋岂不要当场开花?
伏虎门与巨蝎帮众人,俱是见过世面的江湖老手,什么样的手法蕴含有怎样深厚的功力,只一眼便能使他们知其所以然。是以,韩虓此刻露的这一手,他们心下已然明了当真遇上高人了。因自出道以来,见过的江湖高手数不胜数,却未有人能达到此等程度,令小小的银块掌控自如、收发由心的。
在这种高手面前,他们的小命完全不由自己掌控,而死亡又是任何人都会觉得害怕之事,所以他们心底的恐惧一经生出便迫使他们身体战战兢兢地抖个不停,额上也渐渐地冒出冷汗。这反应那被韩虓控制着的伏虎门猛汉表现得尤为突出,他心底打颤,双腿发软,差点就站立不稳了。
韩虓吓破了他们的胆,巧运腕劲,“咻”的一声,收回了那块碎银,道:“要不要离开这里,尔等自己看着办。”
几人一听小命得保,哪有不离开的道理?忙争先恐后地爬出去。
“几位,就要走了吗?打烂的东西可要陪的,不丢下银子恐怕走得也不安心吧?”还未到门外,突又听韩虓旁边的雷鸣道。
“是是是……”巨蝎帮的领头人闻声忙恭敬地回头朝店内丢进一把银子。抬眼偷瞟韩虓一眼,犹豫一阵,又声无底气地道:“敢问大侠是谁?”
“凭你也配问?”雷鸣不屑地嗤鼻,“回去撒泼尿照照镜子,看你够不够格?还不快滚?”
那人受此侮辱,心下窝火,面上却是也不敢做声,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店内终于平息了风波,那店家在隐处偷瞄了几眼,确定了已无危险,这才出来向韩虓等人道谢。
韩虓回了礼,雷鸣便迫不及待地道:“韩虓,适才那一手,当真高明,只这么一弹便把两把刀击落在地,改天有时间,我一定向你请教。”
“只要你肯学,那也未尝不可,”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韩虓心下暗叹,“江湖恐怕又要起风波了。”
“是啊,”雷鸣赞叹地点头,“却不知伏虎门向巨蝎帮所要的藏宝图究竟为何物?”
冷雨心道:“江湖本来就未平静过,如今只不过是又加了点风浪而已。”
“江湖何时才有平静一天啊!”韩虓感慨着。
雷鸣洒脱地一拍他肩膀,“也不用太过感慨,管它平不平静,吾等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呗!”
几人说话时,艾文忽觉头昏目眩,全身发软,站立不稳,耳边几人说话的声音也越发地变小。
她手扶栏杆,意识坚定地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奈何身体却是不听使唤地软了下去。
“哎,”韩虓第一时间搂住她下滑的如若无骨的躯体,“你怎么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