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庄亲王回来了,秦素盈喜盈盈的迎了出去,不顾礼节的拉着庄亲王的手,询问道:“怎么样了?”
庄亲王摆了摆手,示意秦素盈莫要紧张,说道:“元恪真是不得人心!除了元祉和元皓这俩兄弟,一直求情,几乎所有人都是弹劾,最后,元祉这傻孩子站出来,一个人全担了下来,我想救都救不了,被皇上软禁起来了。”
“软禁?”秦素盈总算松了口气,想着,过些时日,他们再求求情,兴许皇帝消气就放了出来了。
庄亲王冷笑一声道:“呵——你以为软禁是轻的么?皇帝一旦狠下心,半分情面都不会留的,不然,元敏亦不会用尽心思让你来寻我,软禁,就代表皇帝彻底遗弃这个儿子了,那么往后元祉,连皇帝百年之后的大典,都是不能参加的。”
秦素盈险些瘫坐下去,被庄亲王反手稳稳扶住,目光绝望,痛斥自己道:“秦素盈,你一定不得好死,每次都害人。”
庄亲王慢慢扶着秦素盈到了偏亭,安顿着她坐下后,叙道:“素盈,你不过是个引子,他们兄弟不和很久了,整日都寻着心思给对方发难,真不知那皇位究竟有何好的,当初是颖儿,如今又是你……唉”
秦素盈浑身颤抖着,问道:“元恪呢?他怎样了?”
“呵—他能有何事?能耐大着呢!”庄亲王似乎对元恪很不喜欢,或者还有些恨意。
秦素盈稍稍安心,舒了口气,道:“王爷,素盈先行回去了,涵儿待会儿醒了,看不到我又该急了。”
庄亲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见秦素盈心神不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于是,点了点头,吩咐管家送秦素盈回去,临走时,庄亲王忍不住道:“往后,常来陪我说说话啊。”
秦素盈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急匆匆的跟着管家出去了,回到端王府时,紫衣禁军早已退了回去,元奚涵衣衫单薄,神色迷茫的的坐在院子里,看见秦素盈回来后,目光淡淡的,亦不多说话。
“涵儿,怎么了?他们为难你了?”秦素盈轻轻抱住元奚涵,暖着他冰冷的手,焦急问道。
元奚涵摇了摇头,道:“方才我醒了,看不到父王母妃,却看到皇姑姑,她跟我说,父王整夜没回来,做错事,被皇祖父罚在仪鸾殿外跪着,皇姑姑带我去的时候,父王就那么一直跪着,我进去跟皇祖父求情,也没有用,父王还跪着呢,母妃我好怕。”
“这女人,连孩子都用得上,真是……”秦素盈想了想,亦不好去责怪她什么,倘若是自己的亲弟弟被软禁,只怕比她更费心思。
“不怕,这不是还有母妃嘛。”
秦素盈哄着元奚涵进去歇了下来,估摸是衣衫单薄,又加上奔波,元奚涵一直发着冷汗,额头滚烫滚烫的,唤了太医,熬好药,扶着元奚涵服下后,秦素盈已是身心疲倦,累得撑不住,胃里一阵接一阵的翻滚,瘪瘪的,方想到,原来,自己整整一日不曾进食,一想到吃食,胃里越发闹腾的厉害,秦素盈真怀疑有个小魔王钻进自己肚子里了。
丫鬟见她又蹲在院落吐,连忙端来汤药,伺候她服下,方舒坦了片刻,蹙着眉,倒在元奚涵身侧,轻轻抱着他,慢慢的有些迷糊起来。
待秦素盈再睁开眼时,眼前浮出元恪一张憔悴的脸,静静的坐在床榻边,元恪痴痴看着床榻上的俩人,险些,他们就无法再见面了,越发珍惜,伸手抚了抚秦素盈日渐消瘦的脸庞,已不见昔日的圆润,微微有些心疼,侧首,再看一旁的元奚涵,小脸皱巴巴的,依稀还能看得出泪痕,俯身,轻轻的亲了亲。
“元恪,对不起。”秦素盈抱歉道。
元恪紧紧握住秦素盈的手,试图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深邃的眸子是冷漠,唯有冷漠,淡声道:“不关你的事,早晚,都会有这一遭,元祉受的罪,我都记着呢。”
“倒是你,瘦了不少,这几日好好歇着,如今不比往日……”元恪想说些什么,又犹豫着,他不知日后自己会不会对秦素盈下得了狠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于是,转身,负手立在门口处。
秦素盈想到庄亲王的话,心内狐疑,不禁问道:“元恪,皇位真的比独孤颖还重要么?”
元恪倏然转身,看着床榻上娇弱的秦素盈,眸光陡然凌厉起来,轻哼道:“盈盈,你也认为我是那冷酷无情,一心只为自己霸业而放弃她的负心人么?难道我不想同她同心一人,日夜相守么?是她不想,不是我不想……是她逼我走上了这条路,是她逼的!”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伤心人,缘分叵测,究竟是怎样一段纠缠人心的复杂恋情,让他们阴阳相隔,让元恪有了如此冷漠的表情,秦素盈很好奇,又不敢问,不敢再去触碰元恪心内最敏感的地方,只能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轻拍着他的肩,方是稳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