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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殇痛(3)(1 / 2)

 )人世间烟尘飞散,历尽沧桑之后,元恪依旧还能跟秦素盈讲述许久之前的过往,那么他,一定是放下了,看开了,想通了,坦然直面曾经的荒唐,敢于直言他的爱意,他不再怕提起那个女子,不再怕触碰那段尘封很久的往事。

“她是母后的侄女,我的表妹,自幼亲梅竹马,母后很疼她,将她接入宫中亲自抚育,我便整日同她腻在一起,不知不觉,俩人慢慢长大,我以为表妹同我一样的心思,便去求了父皇,迎娶表妹,岂知在成婚前,我撞到她抱着二哥在哭,很伤心很伤心,而我只会比她更痛,婚期在即,我便忍了下来,成婚当夜,我亦没有去碰她,隐隐,她好像知道我知道她的心,总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我,两人同处一室,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如此压抑之下,我们第一个孩子,掉了。”

秦素盈铜铃般的眼睛忽闪忽闪,忍不住打断他,恍然大悟道:“哦……难怪那天宁王多看我几眼,你气成那样。”

元恪丢过去一记恶狠狠的眼色,示意秦素盈闭嘴,然后,又漫漫自语道:“她并未太伤心,总是寂寂地,从不多话,只有,每年除夕陪父皇母后守夜时,她总看着他失神,目光是难以见到的温柔凄婉,我很生气,冷待她,甚至虐待,纳了很多很多女人,在府里欺负她,方能解了心头的怒气,可是看着她可俩无辜的样子,心很痛,于是躲得远远地,待在军营长达一年之久,后来,直到她临产时,才知道她怀了涵儿,当我快马加鞭赶回去时,正逢她难产,我顾不得那么多忌讳,冲了进去,奄奄一息的她躺在床榻上,憋着最后一口,朝我伸出手来,目光哀绝,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唤着她的名,她哀哀恳求着我说道,元恪,你一定要做皇帝,一定要,然后杀了宁王,我恨他,甚至来不及看涵儿一眼,就那么含恨而亡了。”

秦素盈双手托着脑袋,有些凉意,往元恪怀里缩了缩脖子,摇头道:“女人好可怕呐……元恪,我想不通她那么爱宁王,为何要让你杀了他呢?”

元恪脱下自己大大的斗篷,裹住秦素盈,方叹道:“当时,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呢?后来,管家告诉我,我离开顺京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她为了弥补对宁王的愧疚,将自己疼爱胜过亲妹妹的丫头桃枝嫁给了宁王,后来,不出半年,桃枝浑身是血,不成人形的从宁王府偷跑出来,正好撞上进宫问安的她,于是,带着桃枝回来了,原是,宁王怀疑颖儿变心,以为桃枝是她派在自己身边的奸细,变着法的虐待,后来,宁王找上门来,同颖儿大吵一架之后,桃枝被带走了,颖儿当时怀着涵儿,就那么一病不起,慢慢地,心也跟着死了…因为待我愧疚,勉强撑到涵儿出世…耗完了所有心劲。”

秦素盈能体会到独孤颖的绝望,而她不像她那么心窄,或许也是因为没有她爱的那么深,恨得那么浓,缓缓舒了口气道:“宁王能怀疑桃枝是奸细,那么他定是存了夺嫡的心思……皇位就那么重要么?重要的连昔日自己最爱的女人,都可以残忍对待么?”

元恪淡淡一笑,伸手紧了紧秦素盈的领口,握住她冰冷的手,暖着,说道:“当下,我便提着剑去宁王府,大怒之下,砍伤他的右手,后来,父皇震怒,罚我,打我,骂我,连名字都给改了,恪~~他要我恪守本分。”

当初,秦素盈便好奇,怎会有父亲给儿子起这么沉重的名字呢,大多都应该是像元祉那样,福祉绵长,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想了又想,恍然大悟,问道:“宁王怎么会存了夺嫡的想法,你是皇后亲子,皇位必然会是你的。”

元恪惨淡一笑,道:“这天下,若是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上,那么是不是嫡子,都是他说了算,其实,宁王的生母,才是父皇第一个妻子。”

秦素盈在他怀里坐直身子,轻轻抚着他微蹙的眉心,叹气道:“元恪,你真让人心疼。”那双大眼扑闪扑闪的眨着,闪耀着纯真的光芒。

元恪握住她的手,低头亲了亲那一汪春水的眼眸,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嘴角浮出一抹戏谑的笑意,道:“盈盈,我不要你心疼,我来疼你就好了。”说完,轻轻吻着她的唇,缠绵旖旎,暧昧如春。

秦素盈不挣扎,亦不回应,任凭他吻着,不知过了多久,元恪才依依不舍的松开秦素盈,拥着她,叹气道:“何时,你能为我生个一儿半女,那该多好啊。”见秦素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认真说道:“素盈,若真如你所说,永远都留在这里的话,我会好好照顾你,还有你腹中的孩子,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在旁人的异样眼光里长大,你不需要家,他需要呐,做母亲后,不能再只顾着自个感受了,你现在或许还不太明白,不要紧,等以后我们再生很多很多小孩,你就慢慢懂了怎么做好母亲了。”

秦素盈愣在原处,半晌讲不出话,对于这个生命的到来,她是措手不及的,她是孤立无助的,唯有身旁这个人,什么都替她想到,眸光之下,含着一片感激之情,面上却是顽皮一笑,道:“元恪,你这人怎么净存些坏心思啊,你不知道孩子生多了,女人会变得又老又丑,你是不是想出去沾花惹草啊。”

夜幕沉沉,云淡星疏,曾经的欢笑往事,哀痛往事,已成了昨日的回忆。

她靠着他,此生,除了他,别无所依。

他拥着她,此生,唯有她,能让他真心展颜。

回到端王府时,管家回禀说,庄亲王差人送来很多补品给秦素盈,元恪只是稍稍颔首,并

未多言,秦素盈微微有些暖意,推了推一侧的元恪,巧笑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你皇叔送我东西,都不高兴呐。”

正说话的当口,管家又折身回来,报道:“庄王爷,还让奴才告诉王爷和小姐,让王爷和小姐安心,皇上和娘娘那里已经妥当,小姐只管安心养胎。”

元恪摆摆手,示意管家退了出去,秦素盈噗的笑出声,道:“元恪,你吃醋了吖?”

元恪轻揽住秦素盈的腰,纳闷道:“皇叔为何待你如此之好呢?即便当初颖儿,都比不了这般的宠爱。”

秦素盈摇了摇头,哈欠连连的靠在他怀里,脑袋耷拉着,抱怨道:“元恪,我好困呐……估摸涵儿都睡下了,我正好睡个安稳觉……”说着,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到内阁,床上的锦被胡乱的团在一起,元奚涵露出自己的小脸,邪恶的嘿嘿一笑,颇有些阴险的诡异气氛,咬牙切齿道:“母妃……涵儿在等你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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