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涧摇头道:“是你不知,其实皇兄待我才是最好呢。”
见秦素盈面露疑色,燕云涧微微一笑,轻声道:“自幼,皇兄处处护着我,那年,我们随父皇去边境劳军,我一时兴起,闹着要骑马,皇兄就偷偷带我出去骑马了,哪知,我们根本辨不清方向,闯到了北朝境内,乱箭如雨般袭来,皇兄一直护着我,摸爬滚打的回到营地,那时,我并不知,他受伤了,背上被箭穿过的地方,血肉模糊。”
“呵、苦肉计。”秦素盈低声轻哼道。
“嗯?”
秦素盈见他发怔的看着自己,于是,淡淡一笑,嘟嘴道:“云涧,你爱你皇兄,胜过我了,我生气了。”
“呵,还为以前的事,埋怨皇兄呢!?”燕云涧捏了捏秦素盈的鼻子,轻笑道:“那都是皇兄为我着想,他信不过秦家,怕你也是那样的人。”
秦素盈一怔,抬首看着燕云涧的眸子,反问道:“那你呢?”
“盈盈,你是你,秦家是秦家,我分得很清。”
“云涧,你真是好人。”秦素盈莞尔一笑,想了想,极认真的说道:“云涧,我只求你,信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信我。”
燕云涧笑了笑道:“嗯,我当然你信。”
“你呢?对我有没有什么要求呢?”
“跟我在一起,然后,我们生大一堆孩子,好多好多孩子。”
孩子,秦素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柔软的腹部,心口一凛,下定决心拿掉这个孩子。
当她,想要斩断一番孽情的时候,女子少有的决绝之美,毫无顾忌地从她身体内迸发出来,可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亦是自己的亲骨肉。
秦素盈左右为难着,心痛如绞。
秦子霄和云瑶郡主奉旨完婚,朝中文武大臣,在朝在野,均在受邀之列。
丞相府的流水席,整整摆了三日。
数十年的两个家族争斗,终于冰释前嫌,整个京都被包裹在异常热烈的气氛中。
奉旨完婚之后,秦子霄并未多做停留,不出几日便赶回了军营,留下云瑶郡主独守空闺,燕云涧有些不放心,总是惶惶终日,于是,秦素盈回秦府去看她,刚进后院,见她落寞而孤寂的立在院落里,微微笑着,水光潋滟的眼眸似乎能眨出水来。
秦素盈自身后揽住她的肩,唤道:“二嫂。”
“素盈,你来了啊。”云瑶郡主稍稍回神,神色恍惚道:“那天,你二哥走的时候,怎么不去送他呢?他等了很久很久,才走的。”
秦素盈略带歉意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就没有去。”她并不是借口逃脱,而是她真的身子不适。
燕云涧每日办完征粮的差事,准时回府,陪着秦素盈。
总是难以寻着机会拿掉孩子,近日,害喜越发厉害,整日犯困。
云瑶郡主扶着她的手,坐于一侧,道:“你脸色不太好,云涧哥哥欺负你了?”
“没有,他人很好。”秦素盈微微笑着,看着她满目苍凉,微微垂首,孤独落寞的样子,不由叹道:“二嫂,其实,你可以跟太后求情,请旨去军营陪着二哥的。”
云瑶郡主抿了抿唇道:“我怕他……不想见我。”
秦素盈摇了摇头,道:“二嫂,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待自己好,或不好,心里都清楚着呢,日子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
“我不敢盼着他能将我放在心上,只求,此生,他愿意接纳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云瑶郡主的脸红透了。
秦素盈隐隐读懂了什么,反手握住她的,低声问道:“没有圆房么?”
云瑶郡主轻轻点了点头,头越发垂的低了。
探完云瑶郡主之后,秦素盈已撑不住了,吩咐元秋直径回府。
刚下马车,同火急火燎出门的燕云涧撞了个正着。
秦素盈见其一副火烧眉头的样子,忙问道:“云涧,出什么事了?”
燕云涧扶着秦素盈站稳之后,蹙眉道:“北帝前日驾崩了,今日,元恪刚登基,便大兵压境了,皇兄刚得消息,召集大臣进宫去呢。”
秦素盈先是一愣,继而紧紧抓住燕云涧的衣袖,有些慌乱的问道:“我父王呢,他呢?”
秦素盈无法想象以元恪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会对庄亲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顿时,心神不宁,浑身发软。
“元恪逼王爷交出独孤家兵权,王爷不肯,具体什么情形,我现在也不太清楚……素盈!盈盈!”
不待燕云涧说完,秦素盈昏昏然的晕了过去,燕云涧忙抱住她,焦急的吩咐道:“快传太医!”
元秋先是一惊,忙朝元冬递过去一个眼色,只见元冬车趁慌乱之际,消失在王府的拐角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