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县体校在县体育场的旁边,确切的说它们是一体的。从新华街拐出来,沿着蜀门路一直向南走,大约一千五百米左右,就是体校的所在地。这个位置,在十几年之后会变成一个综合大市场,体育场会被搬迁到南河新区,而体校也另迁他处。
望着记忆中熟悉的体育场大门,萧逸天不由得有些怔忡起来,还是萧石屹的一巴掌将他拍醒。一家三口径直来到体育场北侧的体校大门前,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坐在传达室门口惬意的晒着太阳,一支乌木杆的烟锅子正袅袅的冒着淡淡的烟雾,阳平县下面的农村里自己出产的烟草闻起来很带劲儿,不过真要是让萧逸天去抽这样的烟,那就有些敬谢不敏了。
萧石屹上前向老人打听姓贺的老师,那老人抬头看了看他们一家三口,慢吞吞的站起来,朝大门里努了努嘴,“进去吧,沿着那条水泥路一直往里走,最里面有个小园子,老贺就住那儿。”
道过谢后,萧逸天见父母已经走进大门,便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红梅烟放在老人的小凳上,然后快步跟了上去。老人将视线落在烟盒上,又转头看了看萧逸天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按老人的指点,萧石屹一家很快便找到了地方,这是一处占地面积很小的园子,实际上也就是农村常见的那种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但是收拾得相当整洁。园子正中间是三间连排大瓦房,西侧是一间厨房,东侧则是一间厕所。正屋的前面有一小块空地,被一条宽约一米的青石板路隔成两半,空地没有铺地砖,就是很直白的泥土地,被踩得很硬实,上面隐隐可见有一些脚印,想来是练功的时候踩踏所致。园门两侧各有一片草坪,西侧种着一丛花,萧逸天对花没啥研究,只认识月季。k6uk.东侧则种了一小片青花竹,这种竹子极为罕见,只在阳平县有,它的叶片上有花纹,单看一片倒还没什么,但当竹叶繁盛的时候,风一吹动,老远看着竹叶,仿佛上面有花在不断开合。
站在园子门口,萧逸天暗暗点了点头,就冲这园子雅致的环境,那贺老头儿就不大可能是人贩子,那天大概是因为天色比较暗,所以看走眼了吧?
“贺老师在家吗?”萧石屹身为一家之主,叫门这种事当然是他的职责(话说跟古人正好相反吧)。好在他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嗓门儿那是没得说,又清又亮,又饱含磁性。再加上他长得潇洒,也难怪上一世萧逸天耳闻目睹了无数纯情或不纯情的女性如同乳燕投林一般争着往他老爸怀里扎,只不过萧石屹的原则性很强,向来是敬而远之,从未对其他女性动过心思,这一点也让薛慕云这位敏感的女强人深为满意。
‘吱呀’一声,正屋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前天傍晚在江滩上要收萧逸天为徒的老人。
将一家三口让入屋内,老人并没有着急追问结果,反而是取出一套茶具,慢悠悠的烹了一回茶,等茶烹好奉于客人后,这才与萧石屹聊了起来。
客套一番之后,萧石屹直接说出了来意。他和薛慕云昨天找人问过了,贺子敬——也就是这位贺老师——在体校属于客座老师,背景很强大,实力那是没得说,除了他早年收的几个弟子,近些年来还真没听说人家收过徒弟。所以萧石屹和薛慕云还是很支持萧逸天拜他为师的。
贺子敬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们家长放心把娃娃交给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们放心,这娃儿资质好得不像话,只要他肯用心学,用不了几年就能有所成就,持之以恒的话,将来成为一代宗师也不是不可能。”
萧石屹和薛慕云对视一眼,心说我们可不求他成为宗师还是什么,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行。
这边萧逸天见事已定,便跑过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响头,然后从旁边的茶几上自行取了一只茶碗,倒上茶水恭恭敬敬的捧到贺子敬面前,“师父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