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所有人最好,那自然就不是对夏寒山最好的决定了。不过很显然,他的意见在这里是不被考虑的,谁叫一切的错误都是由他引起的呢。实际上,其它人都觉得这个结果实在是对夏寒山太宽宏大量了,换了他们任何一个人是念萍,定要把夏寒山告到脱裤不可,相较之下念萍实在是太温柔了,所以离婚之后连夏家那边的人都对念萍的贤惠称赞不已,没有一个人说她一句不是。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了。
可初蕾却仍然对这种情况不满足,总觉得这后果对于夏寒山来说,着实还有些太便宜他。出轨的人现在娇妻稚子在怀,权势声望都有,反倒是她们孤儿寡母的形影相吊,这实在是太过“不公平”。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吃亏,但从公众的眼光来看。也算不上是“胜”了。
“外人的眼光在乎它做什么,只要实际上我们自己知道我们落到实惠就行。”面对初蕾的抱怨,念萍笑笑不甚在意,“过犹不及,对很多事情穷追猛打,未必能要到你想要的结果。”
“那你就这样看着他逍遥?”初蕾不满意的追问,她知道念萍不是个攻击性很强的人,实际上很多事,只要你不招惹她,她根本不会反击,也不会故意让人不痛快,所以整个结婚事件她有如此的反击初蕾已经很惊讶了。看似她处处位于被动,却不动声色的主导了事情的发展,甚至连自己的反应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自己这个老妈不可谓不厉害,初蕾完全相信,只要她想,可以让夏寒山更惨上百倍。
可问题是,她似乎并不想。
“他哪里就得到逍遥了。”听到初蕾的话,念萍摇了摇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算作是安慰的说,“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
“你干脆去修禅得了,这么淡定。”听到这句话,初蕾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声,不打算纠缠这个问题。好吧,念萍放过了他,可她没打算让事情就这么结尾。
“蕾蕾,有些话可能你不爱听,可是为了你好,我觉得我还是该说说你。做人懂得争强好胜固然很好,可是也切勿做的太过。其实你胜也好败也罢,最重要的是保存好自己。因为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考虑你的胜败,他们更关心的是你有没有受伤。所以不要为了胜利把事情做的太绝,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当念萍的目光转向初蕾时,不由得带了些忧心。这孩子聪明,不需要她太过操心,可问题是她在聪明的同时,并没有太多的宽厚加以相辅,连做为她父亲的夏寒山,在翻脸后她都能冷酷相对,更难想象她对外人是如何的绝情了,也难怪她辞人的时候是那么顺手。
离婚之后,念萍跟初蕾母女俩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念萍每天在家里喝喝茶,养养花,而夏初蕾则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如何盘活手里的资本上面。她像是一个得到新鲜玩具的孩子,对此乐此不疲,恨不得将手中的玩具拆开再组装上去。这是她喜爱的,也是她擅长的范畴。在这一过程中难免就动一些老人老事,而她个性中的凉薄也就在这个时候尽显无疑。有些事情,念萍隐隐约约知道了,便也会常常旁敲侧击的劝她,只是能听进去多少,就看初蕾的了。
有道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革新利弊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动人。初蕾见惯了拆分公司重组之类的事情,对于辞退员工简直比吃饭还简单,可问题是这些问题身为家庭妇女的念萍是难以理解的,实际上有的时候你看着让一堆人丢了饭碗是残忍,殊不知救活一家半死不活的企业,创造更多的税收给国家,提供更多的岗位给工人,反倒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可是,不同范畴的事情是不好交流的,就像初蕾永远弄不懂家族关系的那些弯弯绕,她也没办法让念萍弄明白裁员的必要性。不过好在慈母这种生物总是很好糊弄过去的,抱着她撒撒娇,说上几句是,然后接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她又不会去督查。
关于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初蕾也跟念萍讨论过几次,但怎奈就是达不成一致。以初蕾的想法,念萍最好就是跟她一起出国,远远的离开这个伤心地,母女一起创造新的生活。可念萍却不同意,只说故土难离,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台湾,英语也不好,去国外跟个哑巴似的,连日常生活都有问题,肯定不会开心的。再说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再折腾学语言办签证什么的,总是不便。
“可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啊。”初蕾知道念萍说的也是实话,可是抱着她的手臂总感觉不舍,“我走了你怎么办?”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是你妈,又不是你是我妈。”念萍难得的开了句玩笑,然后望着满园花木慢悠悠的说,“这是我的家,我从小就在这片土地长大,我离不开的。你放心,就算你不在了,这里还有我的许亲戚朋友,我会过的很好的。所以你就安心的做你的事吧,妈妈不会让你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