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种声音,能表达这么复杂的意思?”我有点不相信保尔的话。</p>
“就是这样,”保尔说,“你瞧,你在和你熟悉的人说话的时候,有时候简单的一撇嘴,一个字,就能表达非常多的意思,是不是?这里也是这样,矿井里面能够遇到的情况就这么几种,‘开始拉’‘拉不动,怎么搞的?’‘人太多,下去几个’,这些意思很简单,两边人要是有默契的话,只用撞击这些铁管就能明白。有一次我送矿石上井的时候,有一个榫头脱落了,卡住升降台,结果怎么都升不上去。那个时候就一直传来这种铛铛的声音,让我检查一遍升降台。”</p>
“照你这么说,我们都不用学习怎么说话了,反正熟悉了之后什么话都不用说了。”</p>
“可能吧,”保尔忧心忡忡地看着升降台说,“不过最好快一点让这些黑佬过来看看,井上的人要是迟迟不见有人上去,我们就麻烦了。”</p>
“我们杀掉了三十多人,”我对保尔说,“还能有多大的麻烦呢。”</p>
不过我同意保尔话,井上的人也不傻,他们估计料到了井下出了问题,只是这问题可能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升降台的地面都是血,这是那两个操作升降台的诺德人留下的,他们被拉出升降台的的时候几乎发了疯,抓住一切他们能够抓住的东西,只想留在升降台里面,他们的指甲在木板上面抠碎了,木头渣滓扎进了手指,双手都是血肉模糊的。最后为了将他们弄出升降台,奴隶只能就地杀死了他们,弄得这里又脏又滑。</p>
我来到阿比和黑人首领边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停止了争论,虎视眈眈的对视着,他们身后的奴隶们紧握手中的武器,警惕着对面突然的举动。我心中突然对那些佣兵无比地怀念起来,那些佣兵平时各有各的坏毛病,狡猾又可恨,但是到了战斗开始的时候,那些佣兵都知道只能依靠彼此才能在战斗中活下去,遇到了矛盾和不满的时候,他们都会努力的避免冲突,等到战斗结束的时候再一起清算,这样的话就不至于拱手将战机让给别人,也不会因为分散精力而被削弱。</p>
“我的兄弟,”我等他们两个人都发现了我们之后,坐到了他们的身边对他们这么说,“战斗还没有结束,你们在争论什么呢。”</p>
“如果你有我们的皮肤,如果你有绿洲人的血,我会告诉你,邀请你做裁决,”黑人首领说,“但是现在你不要掺入我们的话里,我不想你左右我们的```问题。”</p>
我没有想到黑人首领会突然和我划开距离,我觉得既然我能代表乔万尼,至少可以算得上一个盟友的。我转向了阿比,希望能够在阿比这里有所突破。</p>
“我的想法也是。”阿比说,“我的兄弟,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以至于我不能让你掺合进来。”</p>
阿比也是这么说,这让我相当的恼火。</p>
“我说,”我对他们说,“我可没有想过在你们中间挑拨,不要这么急急忙忙的把我排开。你们听听升降台那边的声音,井上的人的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们准备怎么办?是等井上的人再派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下来,还是立刻上井,在他们没有准备的时候进攻他们?”</p>
阿比和黑人首领继续对峙着,互不相让。</p>
“有些事情不解决清楚的话,”首领说,“上不上井是没有区别的。阿比,是你还是我,必须在这里做出决定。错误的活着,不如在这里一起死去。我的人只会听从我的命令,我的人当过土匪,当过佣兵,当过奴贩,打过仗,见过血。你不听从我的话,你难以走出矿井一步。”</p>
阿比瞪着黑人首领,眼睛憋得通红,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破,他的眼睛里面都是泪水。阿比居然愚蠢到用眼泪去对付一个满腹阴狠的男人,这手段实在不高明。</p>
“我不会受你的威胁。”阿比说,“我的人还是比你多。”</p>
“是么。”黑人首领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奴隶们一起站了起来,雄壮的气势立刻压过了阿比身后的人,阿比那些奴隶惊恐地向后退缩。“但是战士可不多。”</p>
保尔走了过来,“各位,不要再争论了,如果再不回应上面的人,他们就不等了。”</p>
我脑袋里面一直盘算着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不可能。如果不做的话,我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p>
“如果你们真的要解决什么问题,”我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对两边的人说,“那就赶快解决吧,但是要赶快。这之前,给我武器,给我头盔,给我那个诺德老人的头颅。”</p>
“你要怎么办?”阿比问我。</p>
“上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