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父子是一起的,他们只能答应一个人的招揽,可没办法答应两个人的招揽。
平夷可是句町人的地方,也是句町人率先开口要招揽他们父子的。
鱼禾很想知道,庄敏准备如何从句町人手里抢人。
庄敏听到鱼禾的话,会心一笑,“此事鱼主记不需要担心。亡洢阿姑只知道你们父子在六盘水的所作所为,并不知道你们父子到了平夷以后的所作所为,更不知道你们手里还握着治疗烟瘴之毒的法子。
她若是知道你们手里握着治疗烟瘴之毒的法子,也不会平心静气的招揽你们父子。
她会直接命人拿下你们父子,然后送到句町王宫去。”
说到此处,庄敏顿了一下,笑容灿烂的道:“毕竟,新军对句町人的重视,远超过滇人。论危险,他们比我们更危险。”
鱼禾听完庄敏一席话,由衷的感慨,“你们庄氏和农祭司的交情还真深。如此重要的消息,她居然只告诉你们,却不告诉句町人。
我若是记得没错,农祭司所在的夜郎国,就是被你们滇人和句町人一起覆灭的。
农祭司居然还帮着你们……”
农祭司居然会帮仇人,鱼禾绝对没想到。
他若是知道农祭司会帮仇人的话,也不会让农祭司知道那么多秘密,更不会让农祭司离开平夷。
庄敏笑道:“鱼主记既然知道我们滇池庄氏,那就应该清楚,句町也罢、夜郎也好,曾经都是我庄氏的属地。
句町人和夜郎人,曾经也是我庄氏的属民。
我庄氏微弱的时候,他们借机立国,是他们负了我庄氏。”
鱼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庄敏这话到没有错。
庄氏在西南立国的时候,滇池、句町、夜郎都是庄氏属地。
夜郎人、句町人曾经也算是庄氏的属民。
就算要讲背叛、讲仇敌,那也是句町人和夜郎人背叛在先。
庄敏继续道:“夜郎人也没理由敌视我们庄氏。覆灭夜郎的是仁果统领的滇国,可不是我庄氏统领的滇国。我爹自幼和农大祭司有交情,农大祭司有事,自然会知会我爹。”
鱼禾沉吟道:“即使如此,滇国存亡,对你们庄氏而言,无足轻重。你为何还要强行招揽我们父子?我们父子若是将治疗烟瘴之毒的法子放出去,让冯茂得到,冯茂顺势攻破了滇国。你们庄氏说不定有重新执掌滇国的机会。
放我们父子离开,似乎对你们庄氏更有利。”
庄敏听到鱼禾这话,沉默了一下,“想知道我爹对冯茂的评价吗?”
鱼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庄敏沉声道:“恶狼!”
鱼禾盯着庄敏,静等下文。
庄敏继续道:“我爹说,冯茂就是一个恶狼,一个无恶不作的恶狼。引冯茂入滇,确实能攻破滇国,但是我庄氏也不能幸免。
冯茂贪得无厌,他一旦攻破滇国,不仅会占据滇国积攒了数十年的钱财,也会占据我庄氏积攒了数十年的钱财。
甚至还会将我庄氏的人驱赶到山林里去。
跟庄氏的存亡比起来,重新执掌滇国,只是其次。”
鱼禾听完庄敏一席话,心中暗自长叹。
冯茂在巴蜀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庄氏家主只要不是慕容复那种想复国想疯了的人,绝对不会将冯茂这种没有底线的恶人引进滇地。
所以在对付冯茂的事情上,庄氏家主不仅不会在背后给滇王下黑手,还会跟滇王站在同一个战线。
鱼禾盯着庄敏道:“如此说来,你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父子。但是句町人先盯上了我们父子,你打算如何从他们手中救下我父子?”
庄敏笑道:“你们父子对句町王叔和亡洢阿姑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人。只要我开口,亡洢阿姑肯定不会拒绝。”
鱼禾听到庄敏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从庄敏身上看到了一丝少女该有的幼稚的一面。
有幼稚的一面,那就好对付多了。
鱼禾脱口而出,“还好你还有幼稚的想法,不然我还以为你是披着少女皮囊的老妖魔……”
庄敏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了,她瞪起双眼,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鱼禾反问道:“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很幼稚吗?”
庄敏皱起了眉头,思量了一番,双目直直的盯着鱼禾,冷冷的道:“你是说,我一旦表现出对你们父子的重视,亡洢阿姑就一定会好奇,她就会想办法追查你们父子,挖出你们身上所有的秘密。”
庄敏十分聪慧,在经过鱼禾提点以后,她立马明白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幼稚在何处。
鱼禾点着头道:“你果然聪明……”
庄敏瞪了鱼禾一眼,没有搭理鱼禾,而是自言自语的道:“不能向亡洢阿姑讨要你们,就只能用其他办法。可是无论什么办法,只要我表现出对你们有兴趣,亡洢阿姑就一定会生出好奇。
亡波那个憨货说不定还会误以为我对你有意思,从中插一脚,到时候更难办。
必须得想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才行……”
鱼禾听到了庄敏的话,心里为亡波默哀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