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我这才睁开了眼睛,阳光穿过薄薄的窗纸进入屋内,在床边的青砖地面镶了一个画框,店外街道传来走街货郎的吆喝叫卖声,声音悠悠扬扬,别有一番韵味儿。weNxUemi。Com</p>
天亮了,该起来了。</p>
经过一晚的休息,长途旅行积累下来的疲劳一扫而空,感觉自已的精神和体力都已恢复到平时正常状态,的确是该活动活动的时候了。</p>
起了床,打开门,店伙计打来热水,洗漱完毕,我来到前店吃早,今天店里准备的早是豆浆,油饼和咸菜,除了油饼,其他两样我以前都没有吃过,尝了尝,味道还挺不错,特别是咸菜,可口,清脆,还带着一麻油的香气,我敢,要是有生意人将之运到南方做独家销售,保他能赚的满盆满钵,数钱数到手发软。</p>
吃的差不多了,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我便走出了同福客店——福兴赌场的地址昨天已经问清楚了,只隔两条街,就算我是初到北京,也不会找不着。其实,昨天下午那两位嗜赌的生意人就想带着我去赌场开眼,不过我以坐了几天的火车,身体太累的借口婉言拒绝,倒不是信不过这两个人,只是做我这一行的人行事要尽量低调,做事时,能少让一个人知道,最好就少让一个人知道。</p>
没有直接往东去找福兴赌场,我先在第一个路口向右拐——那里有一间旧衣铺,这也是我昨天先问清楚的。</p>
从旧衣铺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落魄的商人——那种跑单帮的买卖生意人,身穿一件半新不旧的灰色长袍,上边还打了一块补丁,头上戴着一圆礼帽,帽有一处磨得已经露出里边的底衬,脚上的鞋也换成了一双表面皱得象七八十岁老太太额头一般的牛皮鞋。</p>
虽然对这样的装扮不是很满意,但这次只是到赌场取得儿零花钱,又不是去砸场子闹事,化妆成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只要显得太特别,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p>
换下的衣服和皮鞋,我暂时寄存在那家旧衣铺里,旧衣铺的老板感觉有些纳闷儿——穿得起我原先那身行头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扣门儿到买这种二手旧衣旧鞋,不过看在我多给两毛做为寄存费上的份儿上也就不再多话,痛痛快快地把东西用一块旧布包好,塞进柜台底下。</p>
离开旧衣铺,我这才向福兴赌场的方向走去,北京城的街道很有特,大部分都是正南正北,很少见有斜着的方向,听那掌柜的,这是因为蒙古多马,建大都时,为了便于大量骑兵的调动,所以才把街道设计为正南正北,这样,无论士兵在哪一个地方,号角声起,不需要认路,只要朝着号角响起的方向奔去即可,后来明清两朝定都北京时同样延续了这样的思路,虽然在有些地方进行了改变,但整体的布局却没有太大变化。所以和其他比较繁华的城市相比,北京是最不容易迷路的地方,给别人指路不用讲一大堆路旁标识,只要告诉你朝哪个方向到哪个位置再拐一个九十度的弯就可以了,反正在这种横平竖直的方格式街道中,无论你怎么走,除非穿插胡同,距离都差不了多少。</p>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了孙有福所的那个路口,转头向南望去,果然在大约三十几步外有一间两层楼,一层楼门大开,上边挂着一块黑漆扁额,上边是四个斗大的金字——福兴赌场,左右两边的立柱上各有一付对联,左边是‘来东西南北客’,右边是‘发春夏秋冬财。’门前左右是两条石凳,几个敞胸露怀,胳膊上纹着刺青的大汉坐在上边侃山聊天儿,不用问,肯定是赌场雇养的看场打手。另有两个穿着比较齐整的家伙站在门外,见有人经过便大声招呼“兄弟,进来玩儿两把呀,骰子天九麻将,想玩儿什么有什么,财不出,大财不入,试试手气呀!”态度之热情似乎他们不是在拉人赌博,而是在帮别人找一条发财之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