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姐来到我长胜赌场,不知有何见教?”孙长庚客气问道。</p>
对方既是日本赌王的弟子也就算是同行,同行虽是冤家,但在没有撕破脸皮之前,还是要以礼相待,不能落人以话柄。</p>
松本百合嘀咕了几句,从怀中取出一个烫金红色的请柬。</p>
“日前森田城一先生时隔十八年后重来北平,为日中两国赌界交流再出力量,明天下午于鸿宾楼摆下酒宴,遍请北平赌界同行一起把酒饮欢,畅谈叙旧,展眼未来,共商大业。段天德为北平赌坛前辈,德高望众,且与森田先生有过交行,松本姐此次前来长胜赌场是代师送柬,请段天德届时赴宴,切勿推辞。”翻译会意,马上高声道。</p>
置席请客,老友聚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事是好事,话是好话,可为什么从这个翻译嘴里出来就那么不是味儿?按照中国江湖上的传统,森田城一本人和国内门派没有传承关系,所以和段天德应该算是同一辈份的人,既然如此,那个翻译为什么称呼森田城一时为‘先生’,称呼段天德时则是直呼其名?这不是明显的不尊重被邀请的一方吗?</p>
孙长庚的脸沉了下去。</p>
“家师年事以高,平素不喜交际应酬,森田先生的好意在下代师父心领了,这份请柬,还请松本姐带回。明天的宴会,长胜楼自会派人送上厚礼,为森田先生洗尘接风,至于宴席,家师就不去参加了。还请松本姐转告森田先生,请他谅解。”</p>
很明显,孙长庚这是在当面回绝对方的邀请,所谓摆酒容易请客难,难的就是人家给不给你面子,什么年事以高,什么不喜交际应酬,无非是显而易见的借口,至于什么厚礼,对长胜赌场,段天德这样的赌界大佬,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儿。</p>
“什么?”翻译的脸变的比谁都快,“姓孙的,别给脸不要脸。森田先生发请柬给你师傅,那是看的起你师傅,你算哪门子葱,窝头翻个儿——显你眼大呀!你凭什么替你师父作主?!”</p>
这话骂的,可真是够尖酸克薄的,孙长庚修养虽然不错,但也受不了这种日本人奴才的气,脸色变得铁青,二话不,右掌一翻,不知什么时候一张骨牌落在他的手中,随后双指一弹,骨牌激射而出,恰恰击中那个翻译的口中,骨牌为牛骨所制,一分长,半分宽,一指厚,上刷清漆,分量并不轻,兼且孙长庚恼怒出手,骨牌上暗含内力,只听得那个翻译惨叫一声,双手捂住嘴巴,待得张开时,则是满口鲜血,两颗门牙竟被硬生生打掉。</p>
“好!”围观的人群中发出震天的叫好声,许多人都对这个狗仗人势的翻译看不顺眼,为了谋生赚钱,当日本人的奴才不是不能理解,但有必要为了讨好日本主子而对国人辱骂吗?</p>
“你,你敢打人?!”摊开手掌,看到掌心的两颗大门牙还有那张骨牌,那个翻译是又疼又气又怕又急,指着孙长庚哆嗦着叫道。</p>
“我没打人。我打的就不是人。”孙长瘐冷冷道——日本人不能随便动手也就罢了,你一个二鬼子也想骑在爷的头上拉屎,姥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