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护甲吧?”梁昂生生咽下唾沫。
虽说承昀采取防御,泄力抵御,举步游移间,也是防得额际都沁了些汗水,小嫂子仍毫无懈怠持续猛攻,正院几乎体无完肤,这还不是用尽全力?
梁昂摇摇头,想也不敢想要与小嫂子打上一架了!
忽地,承昀在最后一个完整的影壁站定,驭气护体挡下了她一掌,一口鲜血猛然地洒在青石板上。
他扬起苦笑,小看媳妇儿的内熄了啊!
“你怎么不闪了?打坏的,我都赔得起,打坏你,我赔不起!”见他呕血,颜娧什么气都瞬息消了,连忙慌张靠前,自责着力道没掌握好!
如此豪横!
众人:“......”
有这么霸气的嫂子,还质疑什么?
那句我都赔得起!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颜娧见他捂着胸膛一语不发,又挨进半分,果然一进到长臂范围,男人长臂便揽了上来。
“不见见红,能消气?”承昀以拳拭去血渍,仍庆幸她还愿意靠近半分,给他揽人机会。
“我每个月见的红还不够多?需要拿你的来抵?”颜娧没好气地又捶了他胸膛,清楚他故意受伤更气人!
众人:“......”
这才是小嫂子真实面貌啊!
莫怪大师兄变了个人,嫂子可有姐妹乎?
“从妳身上来,从我身上来,不一样。”承昀擒下扔捶打着纤手,暗暗一笑。
父王教得真好!苦肉计得适时而行,瞧瞧她心疼的样子!
这血呕得舒爽!
“什么胡话!”颜娧没好气别过脸,面前影壁正好纳入眼帘。
承昀揽着仍炸着毛的小媳妇,温和安抚道:“这影壁父王找了许多任务艺师傅雕琢而成,是母妃的最爱,万不能毁了。”
“你为了救这影壁受一掌?”颜娧被他眼里真挚击垮,再郁闷也舒坦了。
“不能让妳在母妃面前落了面子,宅子修得快,影壁雕琢要半年一年,入秋母妃都会到这来小住,没见着这影壁心情差了,会怪妳的。”承昀说得那是一片真心。
几个还不识情滋味懵懂少年,被面前这一幕给训育得春心荡漾。
拆房子不可取,兄长哄小嫂子太高招了啊!
自始至终一个为妳好!小嫂子也不气了。
立秋从外头进来见到一地狼藉嘴角抽了抽,一群受惊过度眼里却挂着崇拜的羊群,影壁旁看似腻歪着的两人。
昨日她入住在采风城内客栈,面见了裴家在采风城暗线,漏夜读了采风城境内相关邸报,怎么事关一个宅邸脸面的正堂仅剩下这道影壁?
她目光巡到楚风亦是一脸惊恐,颈项一缩眼神询问,只见他飘到她家姑娘身上。
不是吧?什么大事让她家姑娘拆了摄政王府别院?
承昀见立秋一到也知道到头了,能安抚得好颜娧,不见得立秋那儿能过关,他仅能不情愿地松手。
果然,颜娧眼眶泛红飘入了立秋怀里,委屈地喊道:“姑姑,回来了。”
才说了几个字,珠泪便啪咑啪咑落在立秋心尖上,疼得她蹙起柳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承昀带回来的人谁敢怠慢了?
众人:“......”
拆了整间房的凶手,趴在来人上身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颜娧哽咽说道:“他们说我奔者为妾,可难听了!”
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被人说成妾,能听?
“谁?”立秋冷烈眸光扫过众人,一群小羊猛地摇头摆手。
“这位请姑姑息怒,采风城同知,应是口误。”楚翔冒着冷汗上前解释。
这位姑姑那眼神不和善啊!
有娇弱的世子夫人能拆房的前例,他不认为面前看似温婉大方的姑姑能够......
楚翔生生地咽下唾沫。
“为何口误我家姑娘能知晓?”立秋冷眼扫过承昀,不留情说道,“贵人若是无法妥善看顾我家姑娘,我们这就离开。”
“姑姑误会了!承昀只比姑姑早知晓一盏茶。”承昀星眸真挚,无奈苦笑道,“妻者,齐也,与夫齐体,颜娧是妻,我的妻,这辈子唯一的妻。”
一辈子很长,他愿意用这一辈子实践诺言。
少年们又沈醉了,他们家兄长信手拈来的诗词,也是醉人啊!
立秋不悦回问:“那是为何?”
“请姑姑给我时间处理。”承昀恭谨揖礼请求。
半年未回,多了些物事人非,他也得探探,这位采风府同知更得探探。
“三日,没有答复,就此别过,婚嫁前不宜再见,请王府依礼议亲。”立秋话带着颜娧提气上了影壁,回望一室残破嘲讽说道:“王府这景致好!脚下影壁太过突兀,在下帮王府统一了。”
话毕,立秋足下不着痕迹提气施力,再次提气离去时,影壁碎落四散,两人踩着别院大门飞空离去。
众人:“......”
终究王妃的影壁还是没留下啊!
.....
采风城府衙
书案沈香袅袅,霜鬓花白赵同知落坐于太师椅上,捻着半数斑白的山羊胡,正细细翻阅着过往卷宗。
府内衙役此时前来通报道:“启禀同知。”
赵同知未抬令道:“说。”
赵三如实道:“李婆子送进府衙后,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只会一个劲傻笑。”
赵同知放下书卷,凝眉问:“为何?”
“属下没查出异常,方才郎中看过也无任何异常。”赵三跪地不敢起身。
“怎么回事?”赵同知放下书案起身来回踱步。
“李婆子就像个傻子,一身功夫好似也没了。”赵三也不敢相信这发现。
赵同知驻足问道:“王府可有何异状?”
“说是李婆子与王婆子两人龃龉,李婆子盛怒之下绞了王婆子舌根,抓补下李婆子毁坏了王府正堂,目前正修整中。”赵三亦是说得眉头深锁不太置信。
“王府没有其他消息?”赵同知不可置信问道。
“没有,牙婆来报李婆子官案结束后发卖,王婆子立即发卖。”
“怎么回事?”赵同知踱步来回得更加急躁。
“本世子也想问问赵同知,怎么回事?”
院外传来了冷然无情地询问声,这声音吓得赵同知与赵三两人全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