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缨无奈地摇头苦笑,纤细的指节轻挥了两下,邹嬷嬷迅即地跪在跟前,细声地耳语后,拱手领命便退出正殿,轻点梁柱跃上屋嵴,传来几片琉璃瓦的碎裂声后,再回身殿前已经倒卧了两个身着墨衣的暗卫。
她负手于后缓缓步出殿阁,不忘在身后给颜娧摆手提醒,不管她用的什么方法将棺椁带进来,现在都赶紧带着棺椁离开内殿。
殿阁花窗关上的瞬间,门外也传来邹嬷嬷招人的声音。
“来人,将刺客拿下。”
“惊扰太后之罪,不可轻饶。”
“还不说清楚何人指使?”
颜娧讶然地看着两主仆在外头唱着大戏,从不知道邹嬷嬷武艺这般了得啊!三两下功夫,梁上的两个大男人就被制服,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抛下屋嵴,动弹不得地在正院那儿呕着鲜血挣扎着。
要不是已经知道那些暗卫是恭顺帝派来得细作,她还想问问,那家的暗卫这么不经打,方才不出三招就制服一个人啊!
可实际上,她知道是邹嬷嬷深藏不露!
婆母主仆俩也是深谙羊皮狼的道理,没有必要决不会显露一二,这次算是决心断了赵太后的后路了。
回头瞟了眼仍伏在棺椁上不肯移动的男人,颜娧嘴上的无奈苦笑怎么收也收不了,“皇祖父,可否劳驾?动一动千丝引?”
厉耀警觉地瞟了眼,死死抱着棺椁不放,拼了命地摇头,“不行,别以为我会傻傻地放了绚儿。”
颜娧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深深吸口气,唇瓣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皇祖父忘了当初给我的保证?”
厉耀几次张了张嘴又闭上,极其不乐意地盘腿而坐,眉间纠结得可以夹死几只蚊虫,“妳要我作甚?”
“皇祖母没醒过来之前,要穿上凤袍应付一切之人,皇祖父觉得会是谁?”颜娧不答反问,确实见着虚影的眉眼凝重地抽了抽,这才笑出了一抹如朝阳映照般和煦的笑靥。
厉耀:……大意了!当初答应了不管什么事儿都听她安排的,若不是知道入了鲲池坛到底会有什么变化,真会以为被坑了啊!
可是,眼前的情况好像跟被坑没什么差距……
“皇祖母病重缠绵病榻,皇祖父跟着缠绵即可。”
颜娧再认真不过的调侃,逼得厉耀顿时蔫了蔫,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要往缠绵去说,只怕小丫头心里已猜出了泰半,都怪刚刚一时冲动,差点违背了诺言。
闻言,承熙睁着了懵懂的大眼,抿着唇瓣思忖许久,随后偏头问道:“小婶婶,厉先生睡的是龙榻,皇祖母睡的是凤榻,那张床榻不就成了龙凤缠绵吗?”
颜娧:……她教坏孩子了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谁教的?
都还没来得及想出怎么回答问题,厉耀在一旁搔了搔头,羞赧地说道:“别这样说,我怪不好意思的。”
好家伙还知道要脸吗?
偏偏承熙还一脸迷惘地想继续问,逼得颜娧赶紧捂住了那张好奇的小嘴,慎重说道:“熙儿,我们现在要关心的是帘后那个人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