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梁宏和李烈两人在寝居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梁宏忍不住了,在门外高声喊道:“启禀亭侯,管将军在前厅等候,有重要军情急报。”
公孙白腾的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怒道:“怎不早点来报?”
两名家丁对视一眼,满脸的幽怨,默不作声。
公孙白身子一凉,惊觉不对,这才发现全身不着寸缕,被子里还有一团软玉温香。
公孙白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着佳人的额头亲了一口道:“为夫出去处理点军务急事。”
小薇披衣坐起,温柔无限的说道:“夫君尽管去吧,夫君乃军司马,当以军务为重,妾身岂能不明事理。”
管亥急的在大厅中团团转,看到公孙白进来,急忙迎了上来。
刘虞举军南下,军马连绵不绝,不下十万人,兵锋距离易城已不过五十里,军情十万火急!
易城城下,旌旗连绵,甲衣如雪,十万大军将整个易城北门堵得水泄不通。
密密麻麻的绣旗之中,一杆绣着斗大的“刘”字的大旗显得格外显眼,大旗之下的刘虞,头戴金盔,身披鎏金铠甲,腰佩宝剑,端坐在一匹良驹之上,冷眼望着易城城楼。
眼见大军已缓缓的停下,一骑窜出,直奔城楼之下,高声喊道:“快开城门,我乃太傅、幽州牧、襄贲侯麾下中郎将鲜于辅,奉太傅之命,前来捉拿逆贼公孙瓒,从者不问!”
城楼之上,戈戟如林,弩箭密布,如临大敌。公孙白长身玉立,立在城楼正中,怒声呵斥道:“大胆鲜于辅,本侯在此,岂容你嚣张无礼!”
话音未落,却见阎柔纵马而出,高声喊道:“广宁亭侯,令尊不听太傅号令,擅动兵戈,致使生灵涂炭,特此前来问罪,你当晓以大义,开城相迎,或许可减轻令尊罪孽。”
公孙白心中一阵无语,回头对赵云道:“师父,这厮胡言乱语,替我射下这厮头盔,以示警戒!”
身旁无人应声,公孙白转过头来,却见赵云满脸的迟疑和犹豫,公孙白心头不禁一沉。
自从公孙瓒同意议和退兵以来,赵云就一直郁郁寡欢,就连教公孙白练武也是心不在焉。
难道,这位他费尽心机拉拢的师父,在这紧要关头,终究要如历史上那般,对公孙瓒彻底失望,逐渐思走么?近来还传闻他和刘备等人走的很近,难道历史终究要重演?
公孙白心头只觉微微刺痛,再次低声喊了一声“师父”,赵云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来,盯了公孙白许久,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取下背上宝弓,张弓搭箭,对着城下的阎柔,一箭激射而去。
咻!
阎柔头上的帽盔应声而落,惊得阎柔差点跌落于马下,连连后退。
城头上立即响起一阵震天动地的喝彩声,赵云却面无表情的收起了长弓,一言不发。
“刘虞乃仁慈长辈,我不会伤他。”他似乎在说给自己听,又似乎在说给旁边的赵云听。
赵云神色一动,眼中露出亮光来,点了点头。
公孙白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时,城下的刘虞已恼羞成怒,帅旗一指,只听号角声和战鼓声冲天而起,十万幽州军立即喊杀震天的朝易城北门奔涌而来。
公孙白望着奔袭而来的幽州军,不觉微微叹了一口气,满脸无语。
这只军队简直就是乌合之众,冲杀的阵型实在太混乱了,居然连攻城云梯也能前前后后形成一条长龙,有的已快到城下,有的还在最后面,对心更是十分散乱,弓箭兵和刀盾兵以及长枪兵的排阵完全混乱。
咻咻咻!
城头弩箭如雨,惨叫声四起,射倒一片。
就在一架架云梯即将搭上城楼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后面的大旗之下,竟然响起了撤兵的号角。
呼啦啦!
数万士兵只得随着撤兵号角声,如同潮水一般涌退了下去,空丢下上百具尸体扔在城下。
这是什么攻城战法,居然还玩假动作?
城头上的众将士满头雾水,只有公孙白猜了个大概。恐怕这个爱民如子的太傅,眼见一趟攻城居然死伤如此惨重,不忍增加伤亡,直接喝令退兵。
这简直就是战争盲啊,哪有打仗不死人的?怪不得历史上刘虞率十万兵马偷袭只有数百人镇守的易城,居然也会大败,而且还被公孙瓒活捉了过去。
“快开城门!”随着城内一声宏亮的大吼,城头的千斤闸门已被缓缓绞起,城门大开。
轰隆隆!
一道雪白的巨浪自城门中涌出,只见公孙瓒率着三千白马义从,滚滚的向正在混乱的撤退的幽州军碾压而去。
一股无奈的感觉涌上公孙白心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恐怕马上就要不堪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