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一道横亘数百丈的庞大军阵,密密麻麻的人头和翻飞的旗帜,铺天盖地一般,森林的铁甲反射着阳光,几欲将苍穹映寒。
中央处,那一面“公孙”字的大旗,正耀武扬威的在风中飘扬。
排在军阵最前方的是马头攒动,如同大海上的波浪一般在翻滚,地上十数万只马蹄在叩击着地面,震得圉县的城墙似乎也在震动起来,这便是马踏中原,纵横天下无敌的公孙军骑兵了。
而在三万骑兵之后,则是密密麻麻,如森林般的刀戟,那些森寒的锋刃,在阳光之下耀起一溜夺目的光芒,形成一片湖泊一般。
一眼望去,这座庞大的马步军团,几乎如一只吞天噬地的钢铁巨兽,强大得令人绝望。
徐晃心头一沉,抬眼望去,四周的将士无不战栗,军心浮动,士气低迷。
一缕残酷之色在徐晃脸上浮现,腰中佩剑呛啷而出:“传令下去,乱军心者、叛逃者凌迟处死,株连三族,战死者举家老小由鲁公养之。”
军令层层传递下去,城头上的将士很快停止了骚乱,逐渐安静了下来,没人相信后面一句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前面一句徐晃是绝对能做到的。
轰隆隆~
二十万大军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汹涌而来,很快就奔到了圉县城下。
接着城楼之下烟尘滚滚,风声响动,马蹄如雷,人声鼎沸,二十万大军很快就有条不紊的四散开来,将圉县城东、西、北三面团团的围住。
“围三阙一,可惜对本将不起作用。”徐晃冷冷一笑。
围师必阙,围三阙一,这是孙子的兵法。围城之时,围住三面,留一面空出不设兵马,谓之为阙。这样一来城内的守军一旦受到强烈攻击,感觉坚持不住的时候便会自然而然的往阙的那一面逃跑,而不至于拼死抵抗,玩什么“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壮烈。
然而围三阙一的战术并未起到效果,接下来的战斗,可用惨烈来形容,并没出现公孙白等人想象中的一哄而散,往南突围而逃的结果。
在徐晃的指挥之下,公孙白强攻了半天,却只能放弃进攻。
圉县城下,喊杀声震天,十余万步卒全体出动,井阑、攻城云梯、藤甲先登全部用上了,紧紧进攻了两个时辰,数次攻上了圉县城头,却被指挥若定的徐晃率着悍不畏死的曹军硬生生的挡了下去。
两个时辰下来,曹军守军折损了近两千人,而公孙军则伤亡了六七百人。若按伤亡比来说,很显然公孙军打得太漂亮了,历来守城和攻城的伤亡是一比三以上,而公孙军利用整体的战斗素质和精良的兵器器械,反过来打成了杀敌三比一,算起来比起普通军马强悍了九倍有余。
可是公孙白依旧暂停了进攻,三比一的伤亡,意味着要强攻下圉县,将折损数千兵马,这对公孙白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区区一座圉县不值得用这么多生命来堆砌。麾下的这些兄弟为他出生入死,将全部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此时又非生死存亡之际,他必须珍惜他们的生命,减少伤亡。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徐晃,果然不愧是五子良将之一,在这样巨大的劣势之下,能将一群乌和之众逼成亡命之徒,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接下来的两天,公孙军安静了下来,毫无动静,徐晃虽然心头不安,却也无可奈何,他只希望公孙白能多耗几天,让他顺利完成阻击的使命。
不知不觉已到第三天夜晚,月已西斜,圉县城依旧一片宁静。
衣不解甲的徐晃率众在四面城楼之上巡视了一番之后,这才纵马回府,匆匆洗了一把脸之后,便和衣而睡。
数日来的劳累,使得徐晃一沾床第,便呼呼大睡起来,鼾声如雷。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巨大的声响将徐晃从睡梦之中惊醒,惊得徐晃一跃而起,提起大斧就往屋外窜了出去。
圉县县衙之外,到处人声鼎沸,乱成一团。
徐晃又惊又怒,正要找人喝问,却见一名小校飞马奔来,急声喊道:“将军,大事不好,城墙崩塌了!”
“什么?”徐晃惊得一把揪着那小校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启禀将军,北门城楼,不知为何,突然崩塌陷落,敌军已然奔杀而入。”
徐晃闻言大惊失色,急忙令人取过战马,提斧飞身上马,直奔北门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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