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跃马纵枪,挟着一腔的怒意,直扑严颜而来。
严颜不及思索间,那力道雄浑之极的一枪,已挟着风雷之音,当胸刺来。
强悍的一击,避无可避。
严颜暗一咬牙,急是将长刀一竖,倾力抵挡。
吭~~
金属的撞击之声直刺耳膜,严颜只觉一股大力灌入身体,只搅得他气血激荡如潮,握刀的那双手竟是隐隐发麻。
未及惊于敌将武艺之强时,文丑拨马反射,第二枪,第三枪已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至。
面对强敌,严颜只能抖擞精神,拼力死战。
刀枪相交,各尽全力,转眼之间已走过十余招,此时的严颜,已是渐落下风。
副将陈式大喝一声:“赵云非一人可敌,谁与我同战之?”
身边的雷铜和李恢齐声响应,三人呈品字形齐齐朝赵云杀了过去。
赵云哈哈大笑,一拍胯下白马,舞动龙胆亮银枪迎向三人。
吭!吭!吭!
三声激鸣,陈式连同其余二人的兵器,皆被赵云这狂风般的一扫荡开,震得三人连连后退,反观赵云如同闲庭漫步,丝毫没有任何吃力感。
那三人方被逼退,互使了个眼神,齐声大喝着又围杀上来。
“土鸡瓦狗,人再多也无益!”
赵云被对手的围逼激怒,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倾起全身之力,手中战枪如狂风暴雨般反攻而出。
一时间,那三人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落了下风。
陈式等大为震怖,原想合三人之力击杀赵云,却不料赵云武艺强悍到这般地步,他们非但攻之不下,反而被赵云上了上风。
那狂澜般的战枪,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道,绵绵不断的攻向他们。
这边六员将领在战场中来回穿梭,杀个不停,那边八千身经百战的白马义从精锐在混乱不堪、步军为主的蜀军之中纵横冲杀,只杀得蜀军丢盔弃甲全无反抗之力。
严颜一边与文丑拼杀,一边焦急的观望着四周,心急如焚。
杀啊!
就在此时,战鼓声通天,号角之声连绵响起,从定军山方向又涌来无数的火把,整个山脚和山腰都是火光点点,不知有多少燕军正朝这边奔涌而来。
蜀军以步兵为主,阵型尚未结成就被冲散,更加之一夜奔袭体力耗尽,面对五千白马义从已经是节节败退,支撑不住,又如何能再战后面的数万燕军?
严颜彻底无心再战,虚晃一枪之后退出战圈,纵马回身高吼道:“撤!快撤!”
号角之声响起,溃乱的蜀军如同潮水一般纷乱的涌退了下去,往后奔逃。
雷铜、陈式和李恢三人久战赵云不下,见到全军撤退,哪里还敢停留,纷纷调转马头,往后疾奔。
“哪里逃!”
赵云一声大喝,胯下照夜玉狮子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那九尺战马瞬间追上了落在后头的李恢。
枪如电,马如龙,只听噗嗤一声,龙胆亮银枪正中躲避不及的李恢的后心,锋利的枪刃将厚厚的锁子甲刺穿,李恢的身子腾空而起,被龙胆亮银枪高高的挑在空中,然后摔落在地,登时毙命。
“追!”
赵云和文丑齐声大喝,率着五千铁骑滚滚的追杀而去,一路血雨纷飞,人头纷纷落地。
蜀军大都是两条腿,如何跑得过白马义从四条腿,更何况一夜奔袭,很多人连走都走不动,更不用说跑了,眼看着那一片如云似雪的精骑如恶魔一般凶神恶煞的砍杀而来,许多蜀军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高举着双手跪拜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不杀降卒的白马义从从身旁呼啸而去。
五千白马义从没有停留,一路往前追杀而去,直追前面的蜀军主将。后面原本跪拜在地上投降的蜀军见到白马义从远去,吁了一口气,有的人心存侥幸想从地上捡起兵器继续奔逃,却听到背后数万燕军山崩地裂一般的喊杀声,吓得又纷纷的将兵器扔到地上,乖乖的束手就擒。
所谓兵败如山倒,五万蜀军瞬间溃散,投降者大半,还有四散奔逃脱离队伍的又有小半,跟随在严颜等将身边的只有区区两三千骑兵,燕军迅如闪电的骑速,使疲惫的蜀军步兵根本无法跟上前面亡命奔逃的蜀军主将和骑兵,只有投降或脱阵而逃。
严颜须发皆乱,狼狈不堪,一边奋力鞭打着胯下的良驹,一边心中不甘的望着身后,心如刀割。
定军山易守难攻,想不到吴懿居然连一个晚上都没撑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干掉了。这样自己原本急行救援的行动反成了致命的破绽,被燕军趁机钻了空子,五万大军就此土崩瓦解,叫自己如何向陛下和丞相交代?
一夜疾奔了近百里地,后面的白马义从却依然穷追不舍,大有不活捉严颜誓不回头之势。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眼看南郑城巍峨的城墙耸立在晨晖之中,严颜等人大喜,急忙催动胯下马疾奔了过去。
南郑城头紧闭,守将吴班正在城头远远眺望。
严颜一马当先,冲到城下高声大喊:“速速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