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十一娘对琥珀快的反应很满意。</p>
她安排好值夜的人，徐令宜梳洗完毕从净室里出来了。</p>
琥珀忙带着人退了下去。</p>
徐令宜突然道：小五陪着他们去看杂耍了。我就和三哥先回来了。</p>
是在向他说明吗</p>
不管怎样，这是个好习惯，值得鼓励。</p>
十一娘就笑着嗯了一声。</p>
徐令宜站在那里，有片刻的恍惚。</p>
好像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很温和不像昨天，一直忍着，一声也不吭后来也没有哭，只是小声地问他他帮她喊了丫鬟来，还向他说了谢谢谢谢</p>
他眼底就闪过一丝嘲讽。</p>
自己要是不那么做，恐怕她以后在府里寸步难行</p>
不知怎地，元娘的影子突然浮现在徐令宜的脑海里。</p>
她算准了自己决不会坐视不理吧不管是为了谆哥还是为了体面</p>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有些烦燥起来，抬头朝十一娘望去。</p>
她正在铺床。</p>
动作娴熟利落。</p>
徐令宜突然想到了她为自己掖被子时的轻柔来。</p>
她好像很擅长做这些照顾别人的事</p>
念头闪过，他眉头微蹙。</p>
或者，她经常做这些事，所以才会很熟练甚至擅长</p>
思忖间，十一娘已转身笑望着他：侯爷，您是这会睡还是等会睡</p>
徐令宜现她语调不快不慢，声音柔和清晰，给人镇定从容的感觉，听着十分舒服。</p>
他想了想，道：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要早点起来，去宗祠行礼，然后去弓弦胡同。</p>
十一娘嗯了一声，服侍他上床，然后去吹了灯，窸窸窣窣地躺在了他的身边。</p>
她就这样睡在了自己的身边</p>
徐令宜心里怪怪的。</p>
好像昨天什么也没有生似的</p>
过了半晌，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p>
她没有动静。</p>
过了一会，他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她。</p>
她依旧没有动静。</p>
朦朦胧胧中，徐令宜看着妻子弓着身子侧躺着，一手放在枕头上，一手搭在被褥上，表情恬静。</p>
睡着了</p>
徐令宜不由愕然。</p>
两世为人，没有比昨天晚上更糟糕的经历了。</p>
最坏不过如此</p>
何况，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她没有资格去伤春悯秋</p>
十一娘数着绵羊睡着了。</p>
第二天被人推醒。</p>
时候不早了</p>
十一娘一个激灵，坐了起来。</p>
什么时辰了</p>
旁边的人啪地一声打开怀表：卯初过两刻了。</p>
十一娘松了一口气：还好</p>
旁边的人笑道：还好什么</p>
十一娘完全清醒过来，转头对徐令宜笑道：还好有侯爷喊我起来</p>
徐令宜一怔。</p>
十一娘已披衣下床，喊丫鬟打水进来。</p>
徐令宜跟着起了床，和十一娘各自梳洗一番，就去了太夫人那里。</p>
天还没有亮，太夫人那里已是灯火通明。</p>
看见徐令宜和十一娘，早已收拾妥当的太夫人目光一暗：走吧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p>
徐令宜立刻上前扶了太夫人，出门坐车去了位于徐府最东边的宗祠。</p>
里面除了徐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有徐令宜的父亲和病逝的二爷徐令安和元娘的牌位。</p>
十一娘现徐令宜的目光在元娘的牌位上停留了良久。而太夫人强忍着眼泪看他们行了庙见礼，走出宗祠就低声地哭了起来。</p>
娘，您别伤心了徐令宜赶紧安慰母亲，大家不是好好的吗</p>
太夫人却携了十一娘的手：我没事，我没事。我这是高兴。</p>
十一娘见太夫人伤心，眼角不免有些湿润，忙掏了帕子给太夫人。</p>
太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们快回去吧免得舅爷来接人找不到我们。</p>
三天回门，罗振兴应该来接十一娘。</p>
一行人坐车回了太夫人处，刚坐下，姚黄已笑着进来禀道：舅爷来接四夫人回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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