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贫道三十载前入云城,而今有幸目睹如此神迹,方知这许多岁月竟是白活了!”
一白发老满脸唏嘘,浑浊的眸中震惊之色却不亚于云无悲。
感慨出神片刻,又道:“贫道寿元只余数十载,修为仍在筑基后期徘徊,此生金丹无望矣,哎——,可叹那位紫极,方进通天云路便直入云路五百阶之上,后生可畏呐!”
“嘿,你这老道当真有趣!虽同为筑基,老道你不过区区二百余阶,怕是在那位紫极手下撑不了一招半式。那五百阶之上的,哪个不是可力抗金丹的存在,九成九出自此域各大宗门。这些人物,筑基时战力已是如此惊人,又有宗门扶持,一入金丹境便是名动一方的存在——”
白发老道身侧一人,同样举目望天,话到后面语气竟与白发老道一般,开始唏嘘起来。
“哼,有眼无珠之辈!星主识海有老夫盘亘相助,许多暗伤隐患这几日已悉数排除,不说我贪狼印传承,便是星主那一招‘霜雪风寒,夜半阑珊,何年勘破生死关’便远非筑基小辈能敌!”
这青黛老妖一连数日沉寂于自家识海,不知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再三出言。
“青老此言差矣,据云某观之,那位聂狂刀不过是五百阶左右,一身修为实力却不可小觑,更遑论那七百阶之人。”
语罢,云无悲心底竟是莫名生出一股澎湃的战意。
便在此时,身后极远处突然骚动起来,骚动很快便蔓延到了云城正中的广场之上。
几乎同一时间,云无悲面色徒然大变。
外放戒备的神念探查之下,未央阁方向千丈外开,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正风驰电掣的飞掠而来。
这人正是那位聂狂刀!
此人身后,玄阴圣宗薛礼与那具煞尸,紧紧跟在聂狂刀身后,遁速比之聂狂刀还快了三分。
不过须臾,聂狂刀已在无数惊呼之声中飞身抢入广场之内。
旋即无数惨叫之声响起,一道黑芒电光火石间砸在了聂狂刀背部,炸出一大片腥红的血雾,身体直直自空中坠落,跌在了云路秘境之前!
突如其来的大变,让广场左近的修士大惊失色,乱作一团。
汹涌的人潮之中,云无悲眸中精光闪烁。
心念一动,忖道此人战力不逊于寻常金丹真人,如此陨落实在可惜,不若救他一救,说不得我那东临卫便能添一准金丹战力!
思及此,云无悲骤然暴起。
身形在纷乱的人潮之中急速游走,几个起落便闪到了聂狂刀身前,双臂将之一提,一步跨入那暗波迭起的云路秘境拱门之内。
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碧空如洗。
陷空山群峰浮于茫茫云海之上,偶有仙禽灵鹤自山涧飞起,一头扎去云海之中、片刻又钻出云海直飞青冥,一声声高亢的啼鸣响彻碧霄云海之间,好不逍遥。
不多时,一道血红的云帆自远天呼啸而来,伴随着凌厉的罡风,在天际留下了一道极长的血色轨迹。
玄清真人足踏血云,冷若寒霜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色,但自其星眸之中偶尔爆出的懊恼神色,却不经意间暴露了这位的真实心境。
这数日来,他横跨几万里之遥。
待得他到了那庆朝幽州东临揽月亭时,这诸天星辰异象初显之地已是一片废墟。
这座东临山,自山腰处被一剑削断,附近百里之内,更是人迹全无。
从这无尽的废墟之中,一道异常熟悉且神威如狱的剑意扎根极深得地脉之内,将附近的天地之灵搅的天翻地覆。
除了这道剑意,整个东临再无线索。
之后的数日,他便星夜兼程,直奔陷空山而来。
“既然诸般线索已断,不如在以逸待劳,当面询问那名唤云无悲的小辈便是!”思忖间,其脖颈上狰狞的刀疤一阵蠕动,分外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