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若隐若现的鬼影自其尸山血海袍上飞出,又调转轨迹纷纷没入小钟钟之上。古色古香的小钟也在两声震耳欲聋的鸣响之后,顿时沉寂下来。
随着无数鬼影的侵入,原本古铜色的钟身逐渐变黑,短短半柱香功夫便被一层粘稠的黑浆包裹。
尸山老鬼目光贪婪,小心翼翼的自怀中摸出一张绛紫色的手帕,轻轻包裹那团黑浆,继而手指之上玉戒华光一闪,小钟连同那团黑浆顿时消失在其手中。
旋即跛足驾轻就熟的在白骨地面连连轻点,尸山血海袍在空中延展出一片刺目的腥红,人影倏忽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尸山老鬼遁法骤停,驻留在浓郁的白雾虫群之前。
侧身昂首,干枯的双眸之中绿光闪动,高达金丹第七境的神念蓦然间闯入白雾之中,下一瞬,尸山老鬼面色骤然阴沉。
“竟有人捷足先登了!”
惊愕一闪而逝,尸山老鬼满腹疑云。
此地极其隐秘,当初若非是机缘巧合,只怕终其一生都不会知晓有这等绝妙之所在。
可机缘这东西太过缥缈,哪怕自家如今半只脚迈入元婴真君境,仍旧窥不得一丝脉络。他尸山老鬼能入此地,那么其他身怀大机缘之人亦能入得。
只是这捷足先登之人,又是何方神圣?
面部的阴沉之色转瞬即逝,尸山老鬼歘然只见又桀桀的狞笑起来:“白骨玉龙,五行之属,却又跳出五行之外。金之属,刀剑难伤;木之属、生机不存,更不惧死气煞力;水火之属,却是水火不侵;土之属,源源不绝,哼!若非本尊百载之间遍翻典籍,也不会晓得这方世界竟有如此凶煞!这许多白骨玉龙,珍则珍矣,却远非我辈之修所能沾染,但凡逃出此地,更是莫大的祸患。”
狞笑着,手掌之中蓦然浮现一枚乳白的丹丸,尸山老鬼俯身将丹丸吞入腹中,森然的目光透过白雾望着那影影绰绰的庞然大物,桀桀的讥讽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哪怕修为绝高也难逃这许多白骨玉龙的追杀!此间诸般机缘,合该本尊所有!桀桀——”
泠泠的血河之水流淌而过,尸山老鬼干瘦的身体,在吞服丹丸之后徒然化作一道虚无的鬼影,足尖离地升腾数十丈,摇摇曳曳的飘入了白雾虫群之中。
玄关坟场
阴云激荡,一团狰狞却瞬息万变的影子掩藏于云雾之中。
吞魂上人、血屠屠苏、石姓老者垂首侍立于阴云之下,三人或妖艳或粗犷或阴翳的脸上俱是惊恐无比,更有几许懊恼之色浮现。
漫谈的鬼火呼啸而起,划过天际那团变换的阴云,便犹若泥牛入海一般,再无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风云变幻趋于平缓,一道巨大的人形阴影在云团之中定格,摄人心魄的冷哼便自九霄垂落。
吞魂与石姓老者皱闻冷哼之声,浑身一颤。
石姓老者目光惊惧的望着那巨大的阴影,俯身颤声道:“一时不慎,着了尸山老鬼的道,丢失镇魂钟,属下罪该万死。。。”
吞魂亦满目不甘的俯身跪伏在坟场之中。
两人俱是垂首跪伏,面部隐藏在寂寥的夜幕之中,看不清神情。唯独眼角余光,却齐齐望向身侧昔年的师弟鬼海血滴子、如今的血屠屠苏。
“云尊息怒。”
血屠屠苏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身形徒然扶摇而起,飞遁阴云之前,略微欠了欠身子,淡然笑道:“上古传言,那东西万载之前坠落此世,一分为九,下落不明。镇魂钟虽是其中之一,若想集齐余下八枚,却难如登天。区区一枚残钟,岂怎能入了云尊法眼?”
。。。(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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