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广播完毕,金站长对王梓钧等人道:“几位,如果要在山上休息的话,有我们的播音员宿舍,不过条件很简陋,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过得惯。也可以下山到本地人家里住宿,当然,他们那里也好不了多少。”</p>
根本没询问王梓钧和邓丽君的意见,邱雪梅直接做了决定:“就在山上住吧,我们来一趟,当然要和战士们同甘共苦。”</p>
王梓钧暗地里朝邓丽君挤眉弄眼,朝邱雪梅的方向撇撇嘴,心想这位老奶奶自我感觉可真好。好在明天大家就分散行动了,不用再看她的嘴脸。</p>
</p>
众人关掉机器,除了两个留在这里值班的播音员外,其他人都打着伞出了播音站,往一边的宿舍区走去。</p>
王梓钧回头看看,播音站大门那副对联在雨中霸气侧漏——“瓦解匪军气势,宏扬大汉天声”。</p>
好嘛,这口气!</p>
国共双方在这里的口水战已经打了十多年,可谓是互有胜负。</p>
最开始的几年,**由于思乡之情,不少老兵游过去回老家和家人团聚。不过随着岁月变更,留在驻地的老兵越来越少,近几年对面的宣传已经毫无作用。</p>
而国民党这边的策略却有些奏效,特别是大陆困难时期之后,**不断地发传单,靠空飘、海飘送过去不少日用品,虽然对面的解放军潜逃的几乎没有,但当地穷困的渔民却时不时有人偷偷游过来或者逃去香港。</p>
角屿上的大陆播音员大多在那里工作了几年、十几年,整天听台湾广播,即便阶级立场够坚定,但那么多年下来也难免会受影响。和对面的解放军叔叔扯蛋一番,王梓钧觉得那些人恐怕是现今大陆普通人之中眼界最宽的一类了,时不时的还能蹦一个时髦词汇出来。</p>
双方在前线的广播,其实真心不给力,基本等于最原始的喇叭喊话,影响范围很小。至于大陆常说的“偷听敌台广播”,那是指的国民党后方“中央广播电台”的广播,其电波可以覆盖整个大陆。</p>
到了宿舍,邱雪梅夫妇要了一间,紫薇和邓丽君一间,而金站长没有下山回家,和王梓钧住一间。</p>
宿舍不大,放着一张单人双层床,还有个写字桌,一个放东西的柜子。</p>
金站长等王梓钧放好自己的行李,才说道:“王先生一起去楼下玩玩吧,我们的播音员准备了欢迎活动。”</p>
“好啊。”王梓钧点头说。</p>
所谓的欢迎活动,也不过拉起了几个彩色气球,摆放了一些瓜子、水果,大家围在一起聊天唱歌而已。</p>
这些播音员大都是女性,男的加上金站长也就四人,他们都学过专业的播音,声音好听不说,唱起歌来也不赖。</p>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和长相成反比的关系,这些女播音员好看的还真没几个。当然,也是她们不打扮的原因,整天穿着灰绿色的工作服,看起来自然没有城市里的摩登女郎好看。</p>
这些播音员其实跟间谍、特工扯不上任何关系,最初的一批是从大陆来的专业播音、宣传人员,到后来则是普通的军中文员或者是调来的电台工作员,一般几个月就轮换调走,呆得长的也就一两年(也有些干了十多年),出去之后跟普通人没两样。</p>
后世网络上也有一些论坛贴出这些女播音员的照片,许多网民讽刺其为出卖**的军妓,这纯属无稽之谈。现在国民党的各地驻军都有一种名曰“特约茶室”,俗称八三幺、军中乐园的妓院,那才是官兵们消遣的地方,而里面的军妓也是从台湾岛内自愿来“劳军”的性工作者——驻地里的嫖资比地方高出一大截,而且不愁没生意。所以这个工作在妓女行当里竞争很激烈,台湾的小姐们想来这里,什么报名、政审、体检那是非常严格的,少不得还要向招收的人员行贿才能来。</p>
在“特约茶室”之外,官兵们如果乱搞女人,被发现之后处罚是很严重的。至于隐藏的权色交易,世界上哪个地方都有,这个无法杜绝。</p>
与众播音员围坐在成一圈,王梓钧笑盈盈地和着节拍,最中间邓丽君正在唱歌,而且穿的是播音员的服装,旁边还有一个播音员在拍照。</p>
“下面请我们中华民国的天皇巨星王梓钧先生,为大家来一首,大家说好不好?”金站长大声喊道。</p>
“好!”众人齐声高呼。</p>
王梓钧笑着站起来问:“大家想听什么?”</p>
“《我的未来不是梦》!”众人齐声说道。</p>
好吧,这首新歌的唱片已经流传到金门岛上来了。</p>
“等等,”一个男播音员说,“我回去拿吉他。”</p>
很快,那播音员就把自己的木吉他拿来交给王梓钧。</p>
王梓钧试了下音,这吉他的音质很糟糕,属于最劣质的一类,不过聊胜于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