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国？”</p>
“君子国。”</p>
“此国子民可是人身人面，没有怪异之相？”</p>
“正是。人身人面，衣冠楚楚。”</p>
“那就它了。”</p>
“安兄弟勿急，且听我说完。”</p>
善歧君叹了口气道。</p>
方伯一直在沉默，此时终于按捺不住：“善歧，你这样下去会害了他。”</p>
善歧君耸了耸肩：“我知道，可他不知道。海外百国之中，也就君子国符合他的要求。这么多年过去，君子国从未有过神祇，说不定就是留给他的。”</p>
“可是......”方伯眉头紧锁。</p>
见到两人这番模样，安伯尘也知那君子国定有古怪，遂问道：“两位所说的君子国究竟是怎样的国度？”</p>
“安兄弟可曾想过海外百国的子民为何生得奇形怪状？”善歧君道。</p>
“天地万物，各有其态，人类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有些不一样的生命也不为奇。”安伯尘道。</p>
“话虽如此。”善歧君点了点头：“然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类生存于天地洲地，妖物行于山泽大渊，鬼怪藏于地府黄泉，仙神出入云霄，总而言之，非一类无以相聚。”</p>
安伯尘闻之甚以为然，物以类聚也是天地秩序之一。</p>
“安兄弟，你看海外百国的子民像什么？”</p>
“似人不是人，似妖不是妖，以我一个人类的眼光看，倒像是怪物。”安伯尘如实答道。</p>
“的确，他们都是怪物。”善歧君道：“他们是从远古时期便一直存在至今的怪物，远古时候他们并不生活在这，而是在另一方天地中。他们所在的那方天地和如今这片天地开战，最终导致天地界域混乱，其后的上古时期亦是战乱不断，而他们也因此流落于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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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尘静静听着，他只知道上古时期的历史，那段历史以中央大洲和天宫的仙神妖魔迁徙到九渊洲告终。而关于远古时候的历史，安伯尘知道的只有龙九子，以及远古第一世家，再加上一个剑斋，都是只闻其名。</p>
一百八十载的长眠所压制的好奇心再度泛滥，安伯尘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君子国的国民和其余诸国并非同源？”</p>
“正是。”善歧君点头，仰望天空，目光放得深远：“说来也怪。那君子国也是自古就有，可谁也不知它到底是何时出现，也不知它来自何方。很久很久以前，它在百国中并不起眼，直到被发现后，突然间变成海外诸国中最璀璨的明珠。前前后后共有六名强大的神祇驾临君子国，修为至少真仙，甚至还有初入玄仙的存在。除了那名玄仙，其余五名神祇全都在君子国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至于侥幸逃离的那名玄仙，他放弃了海外百国的霸业，重回蓬莱，竟然老老实实的做起逍遥仙人来。要知道，从蓬莱出来做神祇的，如我等，都是骨子里不安分的家伙，一经入世享尽奢华，几乎没人愿意再回蓬莱。”</p>
好一个神秘的君子国，连真仙也陷入其中！</p>
安伯尘心中暗叹，善歧君的这番话在他本已心动的君子国之行上蒙上一层阴霾。</p>
“从那以后再没有神祇去尝试收拢君子国国民的信仰。至于君子国的秘密，海外神祇也无人知晓，不过，在瞽翁还没出来做神祇时，曾在蓬莱遇上过那名玄仙，其间也谈到过君子国。”说道最后，善歧君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古怪。</p>
“瞽翁遇到过他？我怎么不知道。”方伯不悦的问道。</p>
“哈！让你心里藏个秘密比什么都难，瞽翁岂会告诉你。”</p>
善歧君瞥了眼闷闷不乐的方伯道，随后又转向安伯尘：“你还想不想听下去？”</p>
“自然想。”安伯尘道。</p>
“看来你对君子国是真感兴趣了。你就不怕像那些真仙一样，陷入君子国？”善歧君笑道。</p>
“至少让我先听完，再做决定。”安伯尘对于卖关子的人向来深恶痛绝，司马槿除外。</p>
“也好。”善歧君点了点头，继续道：“君子者，当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在没见到君子国之前，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可那位玄仙前辈却说，君子国有三邦，其民性情也分三种，或是正直，或是好斗，又或阴险，三邦间互有争斗，从不点到为止。虽然如此，三邦子民却从未减少过。”</p>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能说明君子国的妇人很能生。”方伯插口道。</p>
“非也非也。这正是君子国中最大的秘密，也是让那五个真仙甘心留于君子国的秘密......君子国其实是一个不死国。”善歧君看了眼二人，神秘的说道。</p>
方伯噗哧一笑，尖声尖气道：“不死国......你别告我君子国的百姓们都是真人。”</p>
“非也。君子国大部分子民都不通修炼。君子国不死的秘密是......他们有自己的轮回。”</p>
眼见安伯尘和方伯都愣在当场，善歧君有些得意的说道：“六道轮回为天地法则，便是我辈身死也会魂飞地府，由六道轮回转世投胎。可君子国中却有他们自己的轮回，国民死后不经地府，直接投胎于君子国中。那五个真仙正是发现了这点，生出心魔，只能留在君子国，一朝心魔不解，一朝不敢走出君子国。海外子民有信仰，而我等神祇也有信仰，我们的信仰便是天地规则，君子国中的一切已然颠覆了天地规则，见之自然陷入。那名玄仙前辈侥幸逃离君子国，却从此对天地规则产生怀疑，索性抛下世间荣华，逍遥蓬莱。”</p>
一席话说完，半晌都没有回音。</p>
“善歧，你信吗？”</p>
许久，方伯深吸口气，脸上红潮退散。</p>
“自然不信，只要我不踏足君子国，看不到玄仙前辈所说的那些，自然不会相信。我若信了，岂不是会和那几个倒霉真仙一样生出心魔。”</p>
善歧君玩味的说道。</p>
“好啊。你故意说出这些，害我险些生出心魔......咦，安小友你没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