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邪为残剑,你这把为什么是完整的?”
“欧冶子铸到一半便不敢再铸它,是怕它为祸世间。可你不是说了么,我是来行恶的,那我为什么还要用残剑?”
顾约嘲讽道:“现在不站在正义的那一方了?你的那些义士游侠呢?该不会是被那几张轻飘飘的通缉令给吓跑了吧?”
“炮灰也得选一些有骨气的不是,像这些动不动就摇摆不定没有立场的,除了拿来祭剑,还有什么用?”
“你把他们都杀了?”顾约像是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
“不然你以为胜邪剑是怎么铸成的?”万睿泽似乎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再正常不过,清秀的脸上满是无辜之色。随后他看着顾约,话锋一转,“不过呢,你送了我这么大的一份礼,我要是不礼尚往来一下,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顾约冷冷地看着他,嬴政身边有蒙毅在,而且他已经能凝出光刀了,应该不会有危险。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蒙毅能凝出光刀就安全了?”像是知道顾约心中所想,万睿泽十分恶意地道,“没有你的血,他依然看不见红眼祟!”
顾约脸色一变,万睿泽慢条斯理地轻抚着手中长剑,继续道:“胜邪剑可真是滋生祟的绝品神器,也不知道那些刚刚产生出红眼祟的家伙,认不认得去往上郡的道路?”
顾约豁然抬头,死死盯着万睿泽。后者嘴角噙着一抹快意的邪笑,当着他的面,一剑劈开鱼缸,眼神挑衅:“就是不知道你的项上人头,有没有我那么值钱!”
顾约双手握拳,看着地上乱蹦的四条锦鲤,又看了看万睿泽,终于一咬牙跑出门外,牵过一匹骏马,二话不说朝着上郡飞奔而去。
……
嬴政从朝舞祠祭日回来后,就看到留守在行宫的随行人员惊恐万分地跪倒在地,个个像是要把脑袋给抖下来的样子。
“发生了何事?”秦始皇本来心情不错,可看到这些随从脸上的晦气,当即面露不悦之色。
“陛、陛、陛下,先生、先生把那四条锦、锦鲤杀、杀死了。”一名近卫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结巴着好不容易把一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先生把锦鲤杀死了?”赵高提高音量,假装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千真万确,先生杀了锦鲤之后,就、就抢过一匹马逃走了。”
“不可能!”蒙毅有些愤怒地看着地上的那名近卫。
“将军,给属下一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拿锦鲤开玩笑啊。四条锦鲤还在陛下宫室内,陛下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前去查看。”
嬴政一脚踹开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宫室,蒙毅和赵高等人跟在身后。
四条龙凤锦鲤七零八落的陈在地上,身上被十分残忍地划了许多伤口。下手之人手法颇为阴毒,并没有补上最后一刀,以至于它们在地上挣扎了很久,留下满地的鲜血和粘液。
嬴政勃然大怒,声音沉郁,如同闷雷:“你亲眼看到是甘罗动的手?”
“并未亲眼所见。”
“既然非亲眼所见,那你方才为何又说是先生杀的?”蒙毅也是脸色阴沉,大部分近卫都是由他负责的,他的近卫指正先生杀了锦鲤,这让他有种力无法使出去的感觉。
“将军先听属下把话说完。”近卫跪倒在地,总算是止住了颤抖,“陛下离开后,先生突然从他自己的房内窜出,四下张望一番之后,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陛下的宫室。
没过多久,先生神色难看地从里面奔出来,翻身上马就离开了此地。小人见先生神色有异,之前陛下的宫室又传来异响,于是就大着胆子朝里看了一眼,没想到……没想到这四条锦鲤已经……”
“混账!”嬴政暴怒地转着身子,似乎要找东西来摔。
“陛下息怒,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先生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蒙毅道。
“你闭嘴!”嬴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赵高突然惊叫一声:“陛下,您看,这血迹……像不像一个字?”
嬴政把目光投了过去。那些血迹虽然看上去歪歪扭扭,可经过提醒之后仔细去看,确确实实构成了一个字。
蒙毅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那是一个“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