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朱元璋以明教起家,和白莲教造反是一个路数。所以夺得江山之后自然也要严防别人来学自己的榜样。大明律对于白莲教,明教,弥勒教之类的会党教派一直以来的打击都是不遗余力。只要被抓到和这些会党有涉,无论你是什么人,不是杀头就是流配三千里的下场。
灾民之中,如此大张旗鼓地会党聚集,为什么官府半点反应没有?
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旦有灾民造反,满金陵的官员一个都别想跑吗?
了尘摇了摇头,现在的事情明显有些诡异了啊!不说南京的官府,就是三厂一卫不依旧在金陵有大批的人手吗?怎么一个都没反应,任凭着邪教会党招徕青壮,发展势力?
难不成江南地方还真相改朝换代么?
待到了尘一行人到达粥厂的时候,这里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伍。可队伍之中除了一些老弱病残,实在无法得到其他食物来源的以外,一个年轻一点的都没有。
这就很不正常了啊!年轻人总不能都找到事情差事做了吧!现在的官府可还没有发布什么以工代赈的措施,金陵城内也雇不了这么多人的。
了尘走到了队伍前头,正好看见一大堆的老头和妇孺怎在一团烂泥里围着喝粥。
这哪儿是粥啊!米汤都嫌稀。
这样的粥能活命吗?
了尘脸色不大好,更何况身边的朱载墲。就连带路的几个灾民也不停地哀声叹气。
“这样的粥持续多长时间了?”了尘对着几个带路的灾民问道。
“好几天了吧!开头的时候还好些,有几家城里的善人肯出来舍粥,官府也不好做的太过,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几家私人的粥厂突然就不开了,我们便只能到官府的粥厂来了。可官府的粥却是越来越稀,跟清水没什么两样。眼看着活不下去了,便只能自己想办法熬过去了啊!打猎的打猎,去帮工的帮工,不用钱,给顿饱饭吃就行。好在这里突然来了一群人,收人入教,给白米,还帮忙找事情做。实在找不到活路的年轻人也只能冒着官府的禁令,去入教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说道这里,一个灾民叹气道。
了尘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个教,不收老弱妇孺吧?”。
“所以这些人哪怕知道活不下去,也只能靠着这点清汤寡水吊一吊命了,官府啥时候不是黑心的啊!催粮催课,如狼似虎,可一旦到了遇到大灾,就不管咱们死活,那群教民反了也好,那群黑心肝的贪官们也别想逃,大家要死也能吃顿饱饭”一个灾民终于忍不住了,口无遮拦地恨恨发泄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几个同行的灾民刹那间便脸都吓白了,立马就捂住了那家伙的嘴巴往后拖去。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啊!说了就要掉脑袋。
更何况自己带来的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官府的人。
了尘听得那位灾民发泄似的言语,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几位吓到的灾民道:“我不是官府的,你们不用在意。而且刚刚也没听到什么。不用怕的。只是以后切不可当着别人乱说话了啊!”
了尘发现这灾民聚集的地方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官逼民反,瘟疫将至,邪教聚集,灾民怨气冲天。
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一点火星就能酿成巨大的灾难。只是坐在这火药桶上的金陵百姓知不知?那些一心想发黑心财的商人们知不知?那些见了银子一不要脸,二不要命的官员们知不知啊?
了尘算了算时间,老张赶着马车应该早到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转?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干什么。只要带着两个小家伙和那几个带路的灾民回转草棚里去。
走到半路,了尘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掏出了一大锭银子来道:“我那车夫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我们可能要回去处理一下,这些银子你们买点粮食。反正那病人应该已经无事了,暂时不用我再去看了。你帮我跟他们家说说,说我明日再回来看看。再有就是嘱咐一下你们的亲人朋友,还有附近的灾民,不要喝生水,也不要再去参加什么教会了,官府缺粮,但朝廷的粮食应该很快就到了,事情马上就会好转,你们不用太着急!”
一大锭白花花的官银可不是一笔小钱,几个灾民立马都被这了尘的豪绰手笔,以及这突然而来的大笔横财吓住了。
了尘笑了笑,随手就将一大锭银子塞进了为首的灾民手里。有着这一大笔银子,他们至少以后都再也不用为了粮食发愁了,若果光这几家的话,都够吃上好几年了。
几个灾民有点回不过神来,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了尘他们都已经不知去向了。几个灾民如在梦中,感觉好不真实,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发现不是在做梦。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好地界,这里可是有时候为了几升米就能闹出人命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