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的未央府,因为一队队折返的斥候而归于平静。
各处调动的军队,也在主将的暴怒下返回原先的驻地。
一切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以至于本就疯魔的赵千叶愈发的疯狂了起来。
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用一份八百余字的草书狂骂了将来一统。
而这幅草书,也在这个电闪雷鸣的午后,送到了将来的面前。
宽敞的大殿内,带着狰狞面具的卫字营甲士把赵千叶派来的使者按跪在了地上。
那使者言辞激烈,反反复去的话语只有一个意思,他不是大武之臣将来不配让他下跪。
看过那篇长文的将来面不改色,他缓缓收拢长幅并抛给了站在身侧的白宇。
将来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甲士退下,当那使者起身怒视将来时,只感觉一道银河直击脑海,使其不得不主动跪了下去。
“你这外臣,不是说不跪朕的吗?”
这威严的声音在那使者耳中炸响,直让他头脑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袖袍擦了擦自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时间口齿不清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将来冷哼一声,依旧抱着这那副笑面虎的面容,他吩咐道:“来人,笔墨伺候!”
他稍待片刻,在一张比对方更大更长的画幅上挥笔泼墨,动作行云流水那叫一个潇洒自然。
画完收工,将来把毛笔放在了笔搁上,并示意白宇把画收起来,给那使者送过去。
不理会憋笑的白宇,将来望着那浑身湿透的使者:“这副画,是朕赏赐给赵千叶的,你一定要亲手奉上,明白了吗?”
那使者哽咽了一下,声音颤抖道:“外外臣明白。”
将来没在看他,起身从侧门离开大殿。
离开龙头关的使者,一路长途奔袭,忍着屁股被颠成八瓣的疼痛,终于在五日后返回了珑福城。
赵千叶没有上演一处体恤下臣的戏码,直接在自己的书房中召见了这位幕僚。
他没有急着看那幅画卷,而是问了那一脸尘土的使者一堆问题。
“那将来看寡人草书时,可否暴怒?”
“他有没有下令杀你,而后被下臣拦下?”
“他送那副字画前,说了什么?”
“你在龙头关中观武军气势如何?兵马如何?装备如何?”
使者一时被问蒙了,一边梳理着赵千叶的问题一边回答道:“回赵王的话,那将来观赵王墨宝时一直面不改色,始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没有下令杀臣,反倒是其身边亲卫把臣按在地上,逼迫臣给他下跪。”
赵千叶眉毛一挑:“他是如何做的?”
“没制止,也没表态,好似臣可有可无一般。”
赵千叶眼睛一眯:“你是如何做的?”
“臣据理力争,即便是被摁在地上也没服软。”
赵千叶摆了摆手,后退一步坐在了桌案上:“你继续说。”
使者用这头杵着地毯,声音略带愤怒道:“他写完那副字画后,面带讥讽的对臣说,这副字画是他赐给赵王的,让赵王接受时一定要沐浴焚香,三跪九叩之后再接手,而后再宗祠中祭拜三天,三日后选一个吉时再打开。”
说道此处,他觉得差不多了,因为已经听到了赵千叶那粗重的喘息声。
“说!我让你闭嘴了吗?”
使者也表现的羞愤异常,双目通红道:“臣折了赵王颜面,臣罪该万死!”
“砰!”
赵千叶怒拍桌子,冷声道:“这笔账我自然会讨回来,你快说说可探查道军情!”
这使者一到龙头关就被带进了将军府,好喝好喝的度过了一天,走时干脆是被人赶出去的,哪里有什么时间刺探军情。
但这是他的任务,没有也要继续边,他也不怕东窗事发,毕竟将来与赵千叶不可能见面,即便是在战场上见面,也没机会聊到自己。
他打了一下腹稿,缓缓道:“武国军队绝不是浪得虚名,他们士气激昂,兵强马壮,战马和士兵都有甲胄在身,臣看到的皆是骑兵。”
赵千叶点头:“你要说你看到火器弩车,寡人便杀了你了,你该庆幸自己老实本分。”
“臣惶恐!”
赵千叶根本就没理他,脑海中出了将来那一些列吩咐,便是那句放眼望去皆骑兵。
他思量片刻:“可有见到写有决云或者尉迟的军旗?”
这使者老实答道:“臣没看到。”
赵千叶冷笑:“那就好,看到反而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