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赤阳城。
初伏已至,天气开始变得闷热。即便是呆在门窗齐开的厢房内,也难以掩盖那燥热的暑气。
原本安静的院落中,突兀的一声惊呼,吓得树上的鸟儿各自飞散。
“那魏奇当真撤走了?”
将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宇,那音调高的险些把房顶掀飞。
白宇颔首:“确实朝万流城的方向去了,我军的斥候跟出去二十里才折返,并有两队老手一直尾随。”
将漠望向低头看书的将来,轻声问道:“陛下,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大哥是担心,他杀一个回马枪,亦或者勾结冯寿军吞了韩时等人?”
将漠重重点头:“都有!”
将来放下手中兵书,认真道:“无论魏奇怎么选,今夜郭真必须死!待灭了郭真,朕便带着墨甲军东进,为万流城的战役做个了断。”
“这事怕没那么容易,那由新兵组建的第二道防线已然建成,多半是诛杀了猛虎还有豺狼。”
将来轻笑:“大哥拿猛虎和豺狼做比喻,莫不是想到什么驱虎吞狼之计?”
将漠摇头:“陛下与那魏奇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若只是撤走怕是不够买命的。”
“哈哈哈哈,知朕者莫过大哥。”
笑罢,他话风一转,看向门外的甲士:“去通报各位将军,即刻前来议事。”
“诺!”
在将来召集诸将议事之时,另一边的郭真也在与旗下将军相聚在一起。
他们商议的内容只有一个,那便是继续与赤阳城僵持,还是选择效仿魏奇转战它处。
军议从魏奇拔营开始,持续到现在还未结束。众人各持己见,直至主位上的郭真终于开口:“都闭嘴吧,这么论下去,也商量不出来什么东西。”
待众人闭嘴,齐齐看向他,郭真才继续道:“通知各部,今夜准备,明日一早拔营。我们向西进发,在三岔口掘了堤坝后再赶往戏鲟湾。”
“掘堤?”
“天王三思啊!若是毁了三岔口堤坝,下游的百姓就遭殃了!”
“即便不顾及百姓,魏天王与冯天王也一定会为大武四军陪葬。我王那边,怕是天王您无法交代啊!”
争论再起,郭真抬手拍响了面前的桌案。
他环视众人,指着赤阳城的方向冷声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能敲开赤阳城的大门,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站出来!要是能办到,老子的位置给你们做,若是办不到就乖乖闭嘴!”
“全线开战,一城一池都变得极为重要,而这可兼顾东、西的赤阳城,落入大武之手的后果可想而知。”
“与其让燕国布了姜、亿的后尘,还不是用一计灭了大武四军!”
说罢,他起身朝外走去,这本事他的军帐,让留下的众人难堪无比。
昼长夜短的夏日,也挡不住时间的推移。
当虫鸣蛙唱在夜色下响起,沉寂的许久的大武斥候终于展开了行动。
子时刚过,一柄柄钢刀直插燕军心窝。有的人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便被一刀至死。
待到子时一刻,赤阳城东、西、南,三座大门同时敞开。
从南门走出的是步兵方阵,两军陌刀营在前,黄鞠带领的神机营在中,武卒营为神机垫后。
两军轻骑营从东门走去,准备绕到燕军后方,而西门走出的重骑营与卫字营在一起有将来亲自指挥。
将漠与甘福的神机营留守赤阳城,以防不被之余随时接应大军撤回。
二十大军齐出,虽然已经尽量避免噪音的出现,但还是无法掩盖那磅礴的气势。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斥候已经在燕军大营中发起了火。
在这些斥候不顾性命的纵火之下,燕军的营地很快就变得亮如白昼。
将来身后的六万人已经到达了制定位置,对着燕军大营发起了强袭。
大武之矛是不可躺,人人皆是精锐的卫字营悍勇异常。
他们从还未烧起来的营地斜插着冲入,在刚冲出艳军大营大那一刻,绕过来的轻骑营交替冲去。
就好像重骑营开路,轻骑营走路一般。
虽说如此,轻骑营的任务依旧艰巨。奔跑在中心的骑兵只能用火箭,这是一道死命令,即便外围出了缺口,也要用火箭射杀敌人。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在第二次与重骑营交错前,尽可能的烧毁更多的东西。
火势绵延,唯一没有大火的只剩了郭真所在的中军。
中军营地防备严密,应该是与郭真那谁也不信的性格有关。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小心,才让将来把他当做正菜来对待。
当六万骑兵直逼中军时,这看似铁打的营盘已经被大火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