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界外的混沌中,一道金光笔直下落,直奔那四界之下的轮回而去。
金光之中,只有一支玉净宝瓶,细看之下,才能发现坐在柳枝上的一个小人。
那小人一袭白衣眉清目秀,不是公孙叶还能是何人。
只见其手中握着一个古朴的龟甲,龟甲随着她手臂的晃动而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待她睁眼那一刻,三枚古朴铜钱一齐飞出,其卜算之事化作青光没入她的眉心。
龟甲演先天八卦,此等手段自然不是出自佛门。
此法乃是由观世音第道二十化身,在当年斩玉虚宫掌教所得。而后将龟甲与卜算之法,留在了南海的观音神像之下。
如此做派,完全是前世身,留给后世身的一桩机缘。
这先天之卦,乃人皇伏羲所创。可通命理,断诸天万事。
但可惜的是,公孙叶的传承并不完整。她只能通过己命断他人命,而且还无法与人皇有任何牵染。
她之所以会逃出天竺界,就是算到了自己将大难临头。
即便是如今逃出天竺界,那种预感依旧在心湖间久久不散。
眼下的卦象,为替死鬼。表明她若是想求生,需要在这无尽混沌中找到替罪羔羊。
这卦辞看上去简单直接,但对于现在的公孙叶来说,与宣告她只有一死又有何分别。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将铜钱掷入龟甲中。看这架势,是想要以已声被天机反噬为代价,在重重迷雾中为自己寻得一片生机。
“叮叮当当”的响声下,公孙叶的脸色愈发难看。
当铜钱再次从龟甲中飞出时,其口中吐出了一道带有缕缕金丝的血箭。
她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专心去解那副卦辞。
片刻之后,“回头看”、“至门前”两个短语脱口而出。
到化往生咒的力量逐渐减弱,一股危机感瞬间笼罩向了她的心头。
这感觉她毫不陌生,当初尾随虬首兽时,刚入混沌便有了这样的危机感。此时是离开,为何还有这种心惊的感觉。
她不知道的是,无数柄阵法化作的利剑,就在他的头顶上混沌中悬挂着。
那每一道利剑,都有可能夺走一位大能的生命。
如来布局几千年,岂会随便放走有机会跟他争夺气运之人。
如今的公孙叶太过弱小了,只能依托于玉净瓶前行。随着瓶子里存放了灵脉等一众宝物,但这些都是她轮回后翻身的资本,不可能浪费在赶路之上。
于是乎,她的速度越来越慢,也是因为这骤降的速度,让她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这片混沌一阵晃动,滔天杀机在混沌中疯狂席,险些将玉净瓶掀飞了出去。
一柄柄无形之剑搅碎混沌,朝着两道想要挣脱束缚的金光砸去。
那金光的力量公孙叶在熟悉不过,除了道化往生咒还有什么能穿过如来留下的禁制。
一时间,轰鸣之声激荡,道道宝光散发出绚烂的光彩。至宝被五行之剑斩的粉碎,也有那强悍之物硬生生的扛住了无形之剑的一击。
那片刻的绚烂,犹如烟花绽放,姹紫嫣红间,尽是夺人性命的杀机。
当两道金光破空而来,公孙叶自然理解了那句卦辞的深意。而那第二句“至门前”,此刻的她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随着双方越来越近,保留全部记忆的文殊与普贤自然发现了前方的玉净瓶。
如今的文殊被斩去了肩膀和手臂,道道愿力在其伤口上纠缠,宛如跗骨之蛆蚕食着他的身体。
他身边的普贤,所受之伤更甚。那坚实的身躯被无形之剑洞穿,在腹部留下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
两人备足后手,都能伤成这样。可见那外围杀阵,到了一种何等恐怖的程度。
“她为何没有受伤?那大阵在我们抵达之前,好似没有动过的迹象。”
普贤的疑问,将文殊从沉思中唤醒。他沉声道:“她、魔身、虬首,当初返回时也没有激起阵法,本座只以为那杀阵的设定是只许进不许出。”
“但现在看来那杀阵是掌握了我们的命数,是专门用来针对被封锁在天竺界内的人。”
听文殊这么说,普贤也觉得有道理。他冷声道:“若有机会,你一定要与我联手灭了如来。他活着,就永远是个变数。”
“呵本座会尽一切之所能,在你来到九州前先与他分出个胜负。”
听文殊这般说话,普贤的双眼微眯,眼中的一抹杀意转瞬即逝。
他转移话题道:“我总感觉危险还没有解除,来自那公孙叶显然不可能,你说会不会是地藏?”
“他会出手的,只是不知道会以何种手段。”
文殊的语气很是笃定,就好像他早有预料一般。
普贤道:“他当初一头扎进轮回中,我便觉得是如来安排的后手。一是那谛听太过霸道,我不想把地藏得罪死。二是想看看,他们倒地要刷什么把戏。”
文殊颔首:“地狱不空,他不成佛。可这地狱又如何空?即便没有他的十殿阎罗坐镇,那被道则掌握的轮回也会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