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这种粗浅功夫,连看上一眼的资格也没有,但从二位师伯惺惺相惜可以看出,
莫沈两家各有所长,谁也不遑多让。
“最近这五六年,情况似乎发生巨变,虽然二位师伯深居府中,整日里闭关修练,
但是六大门派内部风言风语日渐增多,都说沈门弟子越来越不把莫门弟子放在眼里,
二位师伯同宗同源,门徒斗殴不敢擅动兵刃,拳脚对话互有胜负,
但似乎莫家弟子一味忍让,沈家弟子则得寸进尺,隔几日便寻些事端一番挑衅,
说起打架也未见得占到上风,但他们总是乐此不疲,我们身在六大门派看得清楚,
家父也在和我私下交谈时提到,这些迹象看来不过是弟子间的小摩擦,实则大有映射,
沈门弟子一进再进,身后必有沈师伯的纵容,莫门弟子一退再退,
身后也必有莫师伯的约束。”
金世乔见他说到这里忽而停顿,又见旁人也只沉思,打破平静道:“难道是任少侠那二位师伯的武功,在最近这五六年间分出高下?沈当家武功突飞猛进,盖过了莫当家?”
任寰点头道:“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家父和在下交谈时,言语间正是这个意思。”
金世乔道:“若是这样,在下倒有一个猜测。”
任寰道:“金前辈但讲无妨。”
金世乔道:“任少侠先前说到,贵派功夫有力速两个分支,又说到何者为干何者为枝始终没有定论,依在下浅见,莫沈二人进境,岂不正好说明这门功夫的两个分支,应该以力为纲,以速为目,二者同练二十年,看来不相上下,二十年后,差距才终于显现出来。”
余人听他说得有理,纷纷转向任寰,等他给出解答。
任寰道:“金前辈有所不知,六大门派往前追溯,以速见长的长者大有人在,便是师尊大人,似乎年幼亦是速先于力。”
金世乔道:“如此说来,是在下妄议了。”
任寰道:“金前辈千万别这么说,只因在下身在六派,才会知道一些内幕,若无门派中这些过往,必定也会和金前辈有相同猜测。”
金世乔道:“不知任少侠口中的那位师尊大人,功力是否犹在莫沈两位当家之上?”
任寰道:“金前辈问到了关键之处,诸位若不怎么困顿,在下随后自会细细告知。”
瞿忠良原本暗暗抱怨金世乔不识大体,眼下正在商谈正事,他却一味关心人家门人的武功高低,听任寰这么一说,自觉无理,与同伴齐言不困。
任寰道:“二位师伯足不出户近二十年,各自潜心修练,每过几月又切磋一次,假以印证彼长己短,六年前,沈师伯独自离府一次,三个月后方才重回府中,印象中便是从那一次起,二派间的和谐逐渐打破。”
瞿忠良道:“任少侠可知这沈当家去了哪里?”
任寰道:“沈师伯身为六大门派中的顶尖人物,出门无需向任何人通报,但从六大门派散布于外界的弟子口中得知,似乎曾于少室山附近发现过沈师伯的踪迹。”
八人齐声道:“少林寺!”
金世乔道:“如此说来,沈当家极有可能是登上少室山,从少林高僧那里得到点拨,终于顿悟,一夜之间超越莫当家。”
任寰道:“先不说是否点拨,即便是,少林高僧点拨的亦只能是武学修为,不会是内功招式,要说沈师伯历时短短三月,从少林功夫中找到克制莫师伯的方法,在下敢说,天下间绝无此事。”
见八人将信将疑,又道:
“在下说过,本门武学自成一家,内功修习之法更是细致到了极处,运气时半分行差踏错不得,少林武学固然博大精深,这一层在下绝无怀疑,但以二位师伯的武功,纵使敌不过少林高僧,想来也不会相差太远,同一级别的二人之间,何来一人点拨另外一人,令其醍醐灌顶之理?”
众人默然。
任寰道:“在下没有分毫对少林高僧不敬之意,仅仅就事论事,诸位不日终要直面二位师伯,便会知晓在下今日绝非虚言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