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道:“我这次来,便是要和你再下一局棋。这一局,我们不为天下,只论两人之间。我要看看,我是否还有破碎虚空的希望。”
“你没有!”沈元景毫不留情的说道:“你要以为我目标,胜我才能超脱,那就几无可能。我知你不肯死心,今日便成全你,让你看看,我不选择你作为最终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原因。”
经过他多番引导,这几个大宗师如何会不明白,天地有桎梏,欲要超脱,只能争。
一人之力绝难成事,那便合二人之力。
与对手的争斗中升华自己,与天地的争斗中破碎虚空!
……
沈元景屈指一弹,一道劲力落在了塔楼的铜钟上,“嗡”的一声再次响彻长安。带着慷慨激昂,远远的传到了走了不远的周国大军处。
这是铜钟铸就以来,所发出过的最为洪亮浩大的声音,也是它最后的呐喊。
咔嚓之声四起,铜钟外壳上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裂痕,随即层层落下,如同冰雹打在地板,咚咚作响,片刻功夫,只剩下一条悬空的铁链垂下,勾着一个空荡荡的钟柄。
石之轩见状,立刻就明白对方的意思,此战绝不留手,当即面带感激,躬身一礼道:“多谢沈兄成全!”
求道之路艰难,途中并无几人,沈元景这般作为,是给同道最大的尊重。
石之轩走到对面,轻声说道:“前两次沈兄轻而易举过破解了‘不死七幻’中的四招,我痛定思痛,又重新将之演化了一番,还请沈兄品评。”
“以虚还实。”他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四个字,脚下踩着飘逸的步伐,直直的像对面冲去。
若有旁人来看,石之轩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所用的招数也是一掌,再清晰不过,可作为对手,沈元景从心灵的角度看去,那就是一团影子飘来。
影子似缓似急,是什么形状,有什么动作,全然看不清楚。
石之轩显然对沈元景研究颇多,明白只要有招就有形,有形就有相,决计逃不过对方的掌控。他收敛手段,一直到了近身的一刹那,才释放出这招的全部威力。
一股软绵绵的力道在沈元景的身边炸开,像是清风一样,无孔不入。他可不敢真让这样的劲力挨到身上,双手在胸前一揽,一个太极阴阳鱼状的圆环展现,透出极强的吸力,将攻击尽数收拢过来。
无穷的牛毛真气如雨如针,每一道轻柔纤细,却又尖锐异常。圆环气墙如水面,将其尽数收纳,点点涟漪泛起。
沈元景将这劲力收敛,正要化去,突然巨变陡生,每一道如被的真气全都炸开,威力不大,却像是气泡外涌,整个水面煮沸一般动荡不已。
他催动内力,欲要凝水成冰,那些个真气忽然聚拢,然后猛烈撞击,就要沿着他的双手往体内涌去。
“好招数!”沈元景轻喝一声,阴阳气墙急切转动,收缩成了一个圆球,里头蕴含的力量让石之轩都有些心惊,连忙后退几步,回到原位。
只是轻轻的、气泡破裂般“砰”的一声,那圆球里头的真气如同洪水四下奔腾,摧古拉朽,整个庭院里头,除了两人站立的位置,青砖全都被掀开,连同三面的墙一齐倒塌。大雄宝殿也掉落许多瓦片下来,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