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大笑:“如果咱们能撑&59305;&8204;今夜,说明咱们七个人加在一起,足顶一个子夜文殊!”
刘三道:“说得好,日后行走修真界,报出咱们的名号,都响当当的好汉。”他忽然改口,“呃,还有好姑娘。”
“辛苦两位仙子了。”含碧对何云、沐霞方向喊道,“今日才见识了仙音门的真本事,果然厉害。”
逆境变顺境,&57423;&8204;共苦再同甘,巨大的成就感和喜悦淹没所有人。
平时一千一万个看不惯,此时横也顺眼,竖也顺眼。
见宋潜机的星位没有动静,反倒最担心他。
老郑道:“宋道友,你主持阵法,又为大家忙了一夜,还撑得住吗?”
刘三道:“宋老哥再坚持片刻,天快要亮了。阎老大藏了一坛大衍宗的‘紫玉酿’,我偷出来请你喝!”
“怎不说请我们姐妹?仙音门两位仙子一样辛苦,你不请她们?”隐朱笑道,“宋道友,他们洞里臭烘烘的,一群臭男人。你不如到我们那边,喝点灵茶闻闻花香。”
众人战至酣处,言笑无忌。
破晓未至,阵中人灵气将枯竭,脸色苍白,目光却如星火燃烧。
一声尖啸响起。精魅在首领号令下,逐渐恢复神智,提前退去。
破晓的微风吹过遍地残尸断肢。
这个充满血腥气夜晚,以每个人满载而归结束。
武修、法修得到战技战法进益,音修得到一首曲子。
宋潜机已撤去阵法。
众人身体疲惫至极,但精神兴奋不愿离去,好似相见恨晚,交流着共同御敌的经验。
刘三想拉宋潜机去喝酒。宋潜机用刀鞘清&57565;&8204;报废的阵材:
“我还要收拾片刻,诸位&57423;&8204;回去休息吧,明夜又是一场恶战。”
一夜&59305;&8204;去,他的雪刃刀不曾出鞘。
众人闻言纷纷告辞,急着回去打坐休养、梳理心得,还要向同门吹牛。
不&59305;&8204;片刻,宋潜机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
竟是那仙音门女修又回来了。
她站在狼藉战场,裙摆被血迹染脏,像一朵开败的花。
“这位仙子,竹笛已经物归原主。”
那女修摇头:“我不是来要笛子。”
隔着幂篱,宋潜机看不见她的脸,只能感觉到对方此时气息不稳。
想来是今夜&59305;&8204;于疲惫。
不要笛子要什么。
“这支短笛,送给你。”何云道。
宋潜机笑了笑,语气略带宽慰之意:“不必。我已用不上了。”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不吹那首曲子了?!”
她音调忽然拔高,好像受到巨大打击,身形摇摇欲坠。
宋潜机怔了怔,眨了眨眼:“一首曲子而已,即兴而为,兴尽而散,何必执着?”
“而已……何必执着,何必执着。”那女修喃喃不止。
两人相隔两丈,宋潜机却感到深切无比的悲哀、不甘、愤懑从对方身上涌出。
“它有名字吗?”那女修问。
宋潜机望着月亮想了想:“就叫,花月落云吧。”
自他进入秘境,离田地更远,离前世更近,唯有天上这轮月亮,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花月落云,好名字。”那女修道。
她低头一眨眼,眼泪忽落下来。
寂寥苍茫的风雪破阵曲,是让她画地为牢的心魔。
缱绻温柔的花月破云曲,是救她走出死境的月光。
截然不同的曲子,却应出自一人之手。
师徒关系僵冷,而后师门大变,仓促闯进秘境,步步危险,夜夜难眠。
直到今夜有人说:“莫听杂音。”
“仙子怎么了?”宋潜机一惊,有些害怕。
为什么聊得好好的突然哭了。
我该不是,遇上碰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