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连同脚步都因为惯性而无法急停,近距离迸发出的枪声是那样的清晰,弗里茨中士想要躲避,可突然间就感觉左臂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侧摔在地来自前方的子弹像是泄洪口的水浪一般爆发了,不只是街垒后面。仿佛这个路口两侧每一扇窗户后面都有一名英军枪手,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向暴露在广场上的德国佬倾泻火力</p>
倒地时从肘部和胯部传来的痛感瞬间被来自左臂的剧痛所掩盖,中士躺在地上,艰难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们一个个中弹倒下,无畏的勇气有时候能够带来胜利,有时候,却引导人们慷慨赴死</p>
当最后一个身影也倒在地上。吵杂的枪声终于减弱并最终停止了。浑身的力气好像都通过疼麻的左臂流走了,弗里茨中士疲倦地将脑袋搁在冷冰冰的碎石子广场上,眼中是蔚蓝的天空,黑色的硝烟时不时地飘过。污染了那最纯净的美</p>
昨晚明明睡了个舒服的好觉。眼皮此时却无比的沉重,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弗里茨竭力想要保持清醒。他想到了自己昔日的长官,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一样穿上帅气的将军制服,成为万千军民崇拜的偶像,威风八面运筹帷幄。可是。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变轻。那种醉酒才有的飘飘然,让自己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淡然</p>
猛烈的爆炸让地面忽的一颤。弗里茨中士像是昏睡者突然被吵醒一般。整个脑袋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活下去</p>
咻,,轰</p>
这是炮弹的声音,从后方来坠入前方,那些该死的门板沙发变成了纷飞的碎片,一顶万恶的托姆盔也在飞行物之列。</p>
是炮,自己这边的火炮在进攻机场的时候,它们就发挥了大作用。攻破敌人的简易防线,它们可是一等一的好手</p>
件,,妾</p>
这一次,炮弹显然击中了建筑物,甩为视线中飞散的是墙壁上的石块和水泥块,好些坚硬的碎物砸在肩膀和胸口,辣的疼,畅快淋漓的疼</p>
对于伤兵而言,有痛感是件好事。稍稍恢复了一些知觉,弗里茨中士艰难地扭过头,他看到一等兵卡尔就趴在自己身旁,轻唤两声却毫无反应,而他的后腰的皮带上则插着两根长柄手榴弹。在强大意志力的趋势下,弗里茨从身体最深处榨取了最后几分力量,千侧过身伸出右手,这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异样地艰难</p>
长柄手榴弹终于攥在手里,弗里茨仰头看了看,街垒已经被炮弹轰开了一个大口子,但没准那些幽灵还好好地藏在旁边呢</p>
用颤抖沾血的双手拧开手榴弹盖子,艰难地用左手支撑起身体,拉开手榴弹引线,以半匍匐的姿态奋力将手榴弹甩出,然后目送它飞向了街垒,恍惚间,弗里茨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鲜花掌声和骑士十字勋章</p>
喷泉池正对的街口,一名矮小敦实的德国伞兵正往巧毫米口径的田40无后坐力炮装填炮弹,站在一旁的冯布吕歇尔伯爵用望远镜目睹了那名原本毫不起眼的德军士官战斗全过程。他为自己的炮组晚来一步而感到懊悔,更为战友的顽强而自豪。虽然他自己还只是一名低阶军官。但他已经隐隐体会到了祖辈留下的战斗精神:进攻,再进攻不懈的进攻是击败敌人的最好武器</p>
装填完毕炮手喊着口令。</p>
最后一发德意志的战士们。准备冲锋。站在火炮侧前方的伞兵上尉正昂首挺胸地眺望前方,圆形广场上的每一名德国士兵都是他的属下,但这位中年军官的声音依然嘹亮,并且让倚靠在街道两侧的每一位伞兵都感受到了藐视敌人的气势。他们缓缓站起身来,端着手中的枪,像是站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们跃跃欲试,只等发令枪声一响,便将拼尽全力投入到这场比赛中去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