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是是戴先生亲自下的,行动必须绝密,尾处理一定要干净。??若生意外,绝不可承认这是党国的安排,只能说成是‘私’仇,比例……”香烟在军统华南区区长王新衡手上夹着,他没‘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任务的‘交’代上。他认真听者却满脸的不在乎,香烟一口接一口的‘抽’,使得房间里烟雾缭绕。
“这是戴先生亲自安排的。”见对方如此,王新衡说完又强调了一句。“目标可不是养尊处优的洪‘门’大佬,他住在美军军营,很少出来,更不可能每天准时去澡堂里搓澡。”
“我晓得。”‘抽’烟的人是詹森,军统杀手里的异类。他行事向来独来独往,锄‘奸’惩恶只需一枪,从不失手,几个月前上海的洪‘门’大佬季云卿就是吃了他一枪一命呜呼的。考虑到马尼拉刺杀会惊动美国,而政fu又正竭力获取美国人的支持,能派出的人也就只有詹森了。
“我不会失手的。”詹森浅浅一笑,烟重重的在烟灰缸里掐灭,人拿起外套礼帽正要告辞。出‘门’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机响了。
“你等一下。”‘门’从外面开了,香港区区长李崇诗闯了进来,王新衡当即举手拦住了。
“李汉盛已经到了香港!”王新衡虽然拦着,可李崇诗还是着急相告。他知道詹森的任务,这次行刺的武器——那支小巧的掌心雷手枪就是他负责准备的。
“好,好,我晓得了。”王新衡飞快挂断了电话,“李汉盛要见记者,地点在华商会所。”
“华商会所?德辅道中端的哪家会所?”李崇诗来香港有一些日子了,华商会所他是知道的,这是香港最顶级的会所,本港名流人士‘交’流应酬的中心。“他怎么会去华商会所?”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新衡也搞不懂李孔荣怎么会去华商会所,但他无需管,他对李崇诗道:“你马上通知你的人去立即去那里布置,不要带枪。”说罢又看向詹森,“那里都是本港名流,戒备肯定森严,你有没有把握?”
“只要枪能带进去我就有把握。”一支银‘色’的特工小手枪出现在詹森手中,快转了一圈又消失在掌中不见。“还要告诉我如何撤退,我没去过那地方。”
“你马上给他一份华商会所的地图,”王新衡迟疑了一下才对李崇诗道,“电话里说记者会会时间是晚上八点,我们……还有三点三刻钟。”
“时间太赶。”听闻只有这么点时间,李崇诗第一个摇头,“枪都可能送不进去。”
“不,来得及。我会让人带进去。”机不可失,王新衡最终下了决断:宁愿损失珠江日报的编辑刘大炎,也要把李孔荣刺杀于华商会所。
“tv,你怎么对这个李汉盛这么感兴趣?”接到华商会馆主席周埈年晚会通知的广东银行司理欧伟国仅仅是随口一说,宋子文就立刻让家人准备晚上前往会馆赴会。
“你知道他名下有多少资产吗?”见欧伟国如此惊讶,宋子文笑,问了一个问题。
“他应该就是一个海军军官吧。”欧伟国揣测道,“还不是将军,能有多少钱?十万港币?”
“呵呵。十万港币?”欧伟国的资产也只有五十万美元,其笑道:“在美国投资竹蜻蜓飞机公司,还有造船集团的新中防务公司就是他的‘私’人公司;前几个月华尔街暴盈一千多万美元的也是他,你说他有多少钱?说句实话,孔院长手上的外汇还不及他手上的零头,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要见一见?”
“咳——,咳…咳…咳……”宋子文一细说,欧伟国当即被吓到了,他一口茶含在嘴里忘记吞,全呛到了肺里,咳的是地动山摇。好在他一会就止住了咳嗽,涨红着脸道,“他怎么可能这么有钱?难道真是挖沉船挖的?”
“你小心些。”宋子文看着他的样子很是好笑,客气的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海军挖掘古沉船确有其事,我在……那里见过挖出来的那些西洋珠宝。不只是西欧沉船,听说他们还找到一艘唐代沉船,今年年初纽约唐代瓷器拍卖会就是海军主办的。”
“既然这人这么有钱,那他还打什么日本人?”欧伟国很是随意的一问,问完又觉得言辞不当,赶紧道:“tv,你说,他晚上会说些什么呢?”
欧伟国问的两个问题都让宋子文深思。他一开始知道李孔荣名下资产数额的时候,也产生过这种想法,但后来就理智的觉得这钱只是挂在李孔荣名下的,实则属于海军全体。现在想来忽然又觉得不对,所谓的海军已经被裁撤,即便不是李孔荣一个人是很多人的,为何这些人没把钱‘私’分了呢?再就是这次,军统刚刚杀了海军的人,李孔荣也处决了两个特务为部下报仇,他怎么就出现在香港了?和英国有关?他要在会馆里说什么?是要抨击重庆吗?
久居香港的宋子文直到孔令侃离开香港才看到了复出的希望——除了1933年的负气辞职,还有一件事情他也办砸了,那便是淞沪会战时力劝常凯申借用国联调停。国联是调停了,但却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调停,这点让常凯申隐隐生恨,为了苦撑那几天,很多‘精’锐师打残了。好在重庆又一次重视对美游说以获取援助,即便孔令侃没有被港英当局赶出香港,他复出也是顺其自然的。此时,他正等主席林森从重庆出然后一起赴美,赴美的要务之一就是收拢海军,确切的是想办法霍取海军在美的巨额资产。
宋子文在欧伟国走后深思李孔荣和海军,李孔荣则抱着‘女’儿在教她唱儿歌——孩子只说宁‘波’话不会闽南话,他要大力纠正这一现象。“……跋蜀倒,拾着蜀头老鼠姆。”
“跋蜀倒,拾着…蜀头老鼠姆。”孩子童声清脆,短短几天,她已经很黏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