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和等在手术室门口,史密斯安排人购买船票,打算晚上就送两人离开,或是去香港,或是回到u-38潜艇,然而事情没有这么顺利,等他再回到医院时,脸色已然变色。
“陈,手术结束吗?”史密斯急切的问,他看见陈在和依旧等在手术室门口。
“还没有。”进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陈在和一直在走廊上等着,里面的灯也一直亮着。
“我们没时间了。”史密斯烟斗咬的越来越近,日本人正在搜查医院。
“搜查医院?”陈在和大讶,他本以为日本人的目标是自己,没想到是长官。
“是的。是的。是的。”史密斯挥舞着双臂,他不能责怪眼前这个海军中尉因为不想向日本人鞠躬而把事情弄的一团糟,他只是怨恨日本人发现的太早了。“是一些中国人、投靠日本人的中国人,他们刚刚搜查了同济医院,还冲进了手术室。陈,我们得做些什么。”
同济医院在白克路四百一十五号,靠近所谓的‘沪西歹土’,那里离七十六号最近,对公共租界的搜索是由西向东的,而仁济医院却在东边,靠近总巡捕房和黄浦江。
感觉要做些什么的史密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他们已经持枪站起在手术室走廊门口。陈在和见此也抽出藏在大衣里的两把带消声器的勃朗宁1935,他早就想杀人了。
“真是难以置信。”虽然史密斯喊陈在和中尉,可眼前这个中尉的真实年龄不足十七岁。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掏出两把最新式的勃朗宁手枪很专业的上膛,他不得不暗唿一声上帝。
“不,陈,我们也许可以换一种办法。”史密斯敲响了手术室的门。
“阁下,主要的情况就是这样。”梅机关,在山东号上开枪的宪兵队军曹久报江保治简要的将上午山东号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严重怀疑不肯向自己鞠躬的两人是重庆分子,所以很快通知七十六号进租界搜查医院,之后才应晴气庆胤的要求来此报告事情经过。
“呦西。”晴气庆胤对久报江保治的判断殊为满意,虽然他的行动可能引起外交纠纷,但这三个人确实是一条大鱼对照那些幸存女人们的口供,久报江保治遇到的那三个人很可能就是支那潜水艇上的军官,他们肯定是提前登上了山东号,并且让其他人误以为伤者还在潜水艇里。那些女人都被骗来,包括谢久子。
“报告,久子小姐来了。”久报江保治汇报的时候,晴气庆胤就派人去喊谢久子,他记得谢久子看过那名支那军官的伤势,久报江保治在山东号上也看过,如果他们的口供对得上,就可以肯定山东号上的伤者正是支那潜水艇军官无疑。
“久子小姐请坐。”谢久子有些不安的坐下,她不明白晴气庆胤为何这么着急传讯自己。晴气庆胤不在意她的不安,在她坐下后说道:“久子小姐是奉天丸的幸存者之一,她在支那潜水艇上检查看过支那艇长的伤势。久子小姐,我说的对吧?”
“是的。阁下。”谢久子看了晴气庆胤一眼,又看了看外表凶狠的久报江保治。
“久报江上士在山东号上也发现一个伤者,也是头部受伤。久子小姐能描述一下支那军官的伤势吗?”晴气庆胤算是介绍了久报江,而后目光紧紧的盯着谢久子。此时他才发现之前的交谈中,谢久子根本没有提到那名支那军官的伤势。
“他的、他的伤位于耳后,是弹片伤。”谢久子紧张的吞咽口水,其实上午在山东号是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一身便服的刘永仁,开始她不敢相信是他,可确实是他,这个称唿她为妹妹的人。她自己也有四个哥哥,两个同母所生两个异母所生,但这四个哥哥都没有这个陌生的哥哥温暖可亲,仿佛他真的是她哥哥一般。
“耳后?!”久报江军曹摇了摇头,他看到的伤位于脸颊颧骨,不说耳后。“你确定是耳后?”
“是的。”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谢久子整个人身体和神经都是紧绷的,双腿在微微发抖。“其他弹片都取出来了,但有一块深入颅骨,所以伤势很严重。”
“看来不是同一个人了。”久报江很是失望,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何他看见的伤者拥有英籍护照,一个支那潜水艇军官是不可能有这种护照的。
“好吧,久子小姐麻烦你了。”晴气庆胤没有说话,但谢久子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注视着她。
“嗨。很抱歉没有帮上什么忙。”谢久子站了起来,可迈步的时候腿发软不着力,晃了一下就摔倒了,她很快自己爬了起来,鞠躬后匆匆离去。
晴气庆胤一直注视到她离开视线,久报江也发现了不对,他道:“她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