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身上的大袖长袍涨成一个圆球,像是体内气息外放一般,整个袍子向上翻腾,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向四周扩散而去,十三千户好似在极速前行中撞上了一堵贴墙,顿时一口口鲜血喷洒而出倒退数十丈,重重摔落在地。
从远处看去,就好像这齐得黄只是稍稍瞪眼,那十三千户与八柄飞刀顿时被“眼神威力“冲击的人仰马翻。
齐得黄长袍恢复如初,他面色平淡,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草芥而已,说斩便斩。
齐得黄淡淡开口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的把式在我眼中不过是孩童的小儿科罢了,说打杀就打杀了,但你们若是退去,跟你们那个镇抚司指挥使大人说上一说,以后莫要再纠缠于我,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北镇抚使抱着大周十四势,外面那八柄飞刀丝线已断,再也没有可用的价值了,他神色清冷,刚好匹配他清瘦的身材。
“杀身成仁。”
一字一句的从北镇抚使口中说出,他不在乎面前这人是什么神仙人物,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完全任务。
镇抚司分南北,南寻长生北问是非,即便是南镇抚司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齐得黄面前都没有舍弃作为朝廷大内之人的尊严,自己这群北镇抚司的高手,如何能做到委曲求全。
“你们真是找死!”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齐得黄这回是真的怒了,这群草芥三分五次的在自己身边晃荡,驱之不尽,杀之不尽!犹如一只只扰人清闲的苍蝇!
北镇抚使深呼一口气,大周十四势下层机杼声大响,露出明晃晃的六把钢刀!
齐得黄依旧是足足的宗师风范,他双手负后,神色十分淡然,门庭大开的等候北镇抚使抽出第一把精钢大刀,在他眼中,面前这个清瘦男人喊出那句杀身成仁之时,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自己不想与朝廷势力正面相对,不代表他怕了,而是不屑于与这些草芥大动干戈。
北镇抚使左手持刀,他将木盒又背负在身后,缓缓说道:“第一把违命刀,专杀违旨抗命之人,齐得黄拒捕,违抗圣上钦旨,杀!”
话音刚落,北镇抚使脚尖点地,下一瞬出现在齐得黄身侧,一刀重重斜劈下去!
齐得黄不躲不闪,伸出手掌捻起一片树叶,他指尖轻点在违命钢刀之上,那不过巴掌大的树叶也贴在刀身之上,只听“铿”的一声,树叶断成两半,那柄钢刀也出现了一个缺口。
齐得黄好似对结果不太满意,他手掌翻转,抓住刀背用力一折,违命刀硬生生被他折断成两截!
北镇抚使不悲不喜,单手按住齐得黄肩头,另一只用仅剩半截的违命刀狠狠地插向齐得黄脑袋,后者身形稳如泰山,折断刀身之后再无任何动作,冷眼看着这致命一刀。
北镇抚使眼神明亮起来,这一刀下去,就算你是散仙人物,也架不住头颅被洞穿!
齐得黄岂会不知这人的内心想法,他没有理会,只是用手抓住按在自己肩头的那一只手掌。
北镇抚使眼看得手,手中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就在断刀刀刃快要触碰到此人的后脑勺时,他持刀手臂猛然一僵,紧接着一阵酸麻感传来,就好像是使劲一刀扎在墙壁之上一般。
北镇抚使眼神惊惧!就算是一堵墙,这精钢大刀也能刺穿,可是这大刀就停在齐得黄的后脑勺处再不能往前一寸,就这一寸宛若天堑不得渡!
齐得黄冷哼一声,他抓住这清瘦男子的手掌狠狠一握,将北镇抚使的整个身子抛向空之后又往前轻踏一步,一拳正中后者的胸膛。
北镇抚使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十多丈之远,直到撞倒一颗大树之后才堪堪停住身子落在地面上,他又呕出一口心血,眼神凝重的看着不远处那身材古怪的中年人。
天人三境,分别是相、道、真三境,进入相境就可以运转内力,以气御物,道境则是更进一层,可以将自身内力外露,道境大成者甚至可以在体外形成一道气罡,堪比铜墙铁壁,只有同是道境人物或者攻击力强悍的武夫方能破去,这真境更是玄而又玄,堪比人间仙人。
北镇抚使重新站起来,这齐得黄御起漫天树叶的时候他不意外,这种相境手法,他也能做出来;齐得黄气息外泄震飞十三千户时他也不意外,情报上就说他最低是道境高手,可是那眨眼之间就可以将气罡笼罩脑后,绝非不是普通道境就能做出来的手笔。
齐得黄又是双手负后,他轻声道:“违命刀已断,我齐得黄一人一心,不为谁而活,在我眼里,就算是皇帝也和平民无二,这违旨抗命的罪责,落不到我身上。”
北镇抚使没有反驳,只是抹了一把嘴角血迹,他轻拍木盒,又有一刀从木盒中飞出,“此为弄权刀,齐得黄蛊惑刘肃造反,企图颠覆大周政权,当诛!”
齐得黄轻轻摇头,他冷嘲道:“无需我给刘肃多说什么,他也会起兵造反,这弄权刀,诛不到我身上。”
说罢,齐得黄一拍地面,泥土之下轰轰作响,本就松软的土层不停下陷上升,好像有一条土龙蛰伏在地下,伺机而出。
北镇抚使虽然看不懂一个人为何可以挪动夯实的大地,但是他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这种人物安心出手,他提刀又扑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