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是站在窗外,看着一群群抱着书籍的太监正急匆匆的赶路。
“这是在做什么?”
禄东山探头望去,惊讶道:“现在太监数量越发庞大,十二监要改建,这些有职位在身的太监们就开始搬东西挪窝了,前些日子程老尚书已经上奏开始扩建,陛下还拿此事调笑奴才,陛下忘了?”
“最近这脑袋好像不够用了。”
李如是不再去看,他手指轻敲窗台,听着燕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突然转身。
“朕想起来了,去年孙思渔写信请官,朕见是一个小官就批给他了,要的是五品民部侍中,给的人就是他的学生,叫赵苟同!”
禄东山皱眉,“那这不对呀,五品民部侍中可以在民部大衙门任职,奴才昨晚去看,他确实是六品县令,在城中小衙门……”
禄东山说到一半,突然不敢再多说。
李如是手掌握着桌面,眉头深深凝在了一起。
禄东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李如是的怒火在一步步攀升!他向后退了几步,果不其然,李如是抓起条案直接就扔了出去,将一侧书柜书桌砸的凌乱不堪!
“此事报给镇抚司,给我查!查到一个算一个,到时候一并定罪,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连朕任命的官员都敢欺压!”
赵苟同是孙思渔开口要官之人,可见孙思渔对他极为看好,李如是十分恼火的原因倒不是怕孙思渔知晓此事之后,便对他有了疏远之心。
李如是在乎的是赵苟同的身份,赵苟同是第一个由他任命的寒门士子,也是天下寒门成功入仕的探路石,这等身份容不得懈怠,万一寒了天下寒门士子之心,会让那些士族的气焰更加嚣张!
李如是想要灭掉士族都来不及,怎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而可以做到实权文官五品侍中的赵苟同,竟然在这么一个情况下,被人下放到了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衙门里。
李如是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皇城司的人也派出去,两方谍报探子给我好好查,查不出结果来,不必让他们来见我了。”
其中之意禄东山心领神会,他点了点头,正要退出去,只听皇帝陛下又开口道:“至于禁卫统领行贿朝廷官员一事,家产全部查封,除孙其安处死之外,其他孙家之人,尽数向极北发配三千里充军,以防遭到禁卫军反扑,你和御林军知会一声,让曹江带兵前往。”
禄东山明了,自知刻不容缓,快步夺门而出。
李如是站在御书房之上,他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去,长出的这一口气中还带着颤抖,可见他有多么气恼。
“好一个大周官场!好一个大周官场!”
李如是拍案怒喝一声后,只觉得胸口一甜,一口鲜血吐在了卧榻之上!
皇宫那边李如是与程怡月甜蜜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就被气的吐血,王府这边清晨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伤我孙子的那个杂种出来!伤天害理之事做尽,竟然还能存活,没良心了!”
“我孙子多憨厚一人被你打成了残疾,杂种!你是有多狠的心啊!”
“杂种,你还在安然入眠吗!老婆子我今天让你生不得死不得!”
“明庆亲王,莫要私藏贼人,老婆子我定要告到陛下那里,让陛下做主!”
一大早上,满门的辱骂吵醒了管家,他正纳闷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王铎门前叫嚣,出门一看是统领府上的老妇人,他不敢恶语相向,出言相劝几句,又被老妇人骂了回去。
管家只好去询问一番与老妇人一同前来的统领府家丁,那群家丁也是颇为无奈,一大早就被老太太给喊了出来也没说是何事,他们只当是老太太是清晨按惯例去遛弯,没想着去禀报统领大人,却不料老太太直接跑到了王府破口大骂,这群家丁不敢陪着骂也不敢拦着老太太,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过已经派人回去请统领大人了,稍后统领大人应该会过来制止。
管家叹了口气一头怒气,老太太那边制止不住,家丁仆役那里又没有说法,他能做的都做了,只能去派人喊醒府上的主子们。
“姓公孙的小杂种,你真是遭了瘟来欺负我家孙儿,你莫要仗着有王府护着就可以无法无天,小杂种,你敢不敢出来和老身我当面说个明白!”
老妇人又骂了约摸一炷香时间,期间除了喝口水之外再无休息,一口一个杂种骂的极为难听,管家也十分讶异,一个老太太是怎么能做到将这些污秽之言脱口而出的。
索性,管家也没有为难太久,身后出现一阵凌乱的脚步,他回头一看,正是世子殿下与公孙·公子出来了,他急忙赶上前焦急道:“世子殿下,你可算是来了,这统领家的老太太在这骂了有半个时辰了,我实在是不敢推搡赶走,生怕别磕着碰着老太太,又没办法让她住口,世子殿下你快看看吧。”
李乾英也是满脸怒容,任谁在自家门口大骂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站在门前冷声道:“老太太,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合礼仪了?这里是王府,想闹回家闹去!”
老妇人一看能说话的出来了,顿时坐在了地上,身后统领府的家丁连忙走了过来,生怕老太太出了什么事。
老妇人冷声喝退他们,指着李乾英声泪俱下,“亏得老身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我家那孙儿被公孙姓杂种伤成那个样子,你还护着他,简直没天理了!”
公孙剑皱了皱眉头,“昨夜我与孙来宝对峙公堂,县令大人已经判是他的责任,老人家你为何还要来此处破口大骂。”
老妇人一听,看来此人就是那行凶之人,她拔出头上的簪子,速度极快根本不像是一个老人,直勾勾的向公孙剑刺来,口中喊着,“一定是你与他狗官勾结!”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