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又下雨了。</p>
春天的雨最让人纠结了。</p>
说大不大，你以为可以不用撑伞；说小不小，结果全身湿透；</p>
说冷不冷，冬天的外套刚刚脱下来；说热不热，回到家就开始打起了喷嚏，第二天就开始感冒。</p>
徐向东带了口罩去上班，但还是被主管发现了。</p>
毕竟他们的工作对象是婴儿的身体，免疫力弱，而且又这么集中，所以员工如果感冒发烧，都是被建议暂时休病假的。</p>
徐向东请了一个礼拜的假。</p>
他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打了辆车，直奔火车站。</p>
程成联系他也就是昨天的事，今天就感冒了，徐向东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意。</p>
而且说实话，这段时间他一直干活，在宿舍和院区之间两点一线，已经有点按不住寂寞了。</p>
出站口的位置，他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举着一块牌子：“徐向东。”</p>
他惊讶的走过去，看着程成的新身体，又看了看自己的：“你现在应该喊我叫哥了。”</p>
程成笑了笑：“东哥好，欢迎过来检查工作。”</p>
程成住的还是原来那套房子，只不过加了点钱，租了一个单间而不是原来的床位，不过里面的床还在，徐向东过来还是有地方可以住。</p>
车是程成临时租的，一辆摩托车，外面还有点小雨，不过程成准备了雨衣和头盔，问题也不是很大。</p>
十几分钟后，到地方了。</p>
一个规模很大的置换者聚居区，尽管隔着淡淡的雨幕，但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一个大大的3X标志。</p>
标志很大，足足占了一整个广告牌。</p>
这本是对置换者进行强行标记，甚至是某种略带羞辱性的措施，如今却成了置换者们主动打出的某种旗号。</p>
停车场里的车很多，人也不少，大部分看样子跟他们俩差不多，都是来看热闹的。</p>
俩人停下车，就有个人凑过来问：“车不错，是共享的吗？”</p>
“租的。”</p>
对方有些失望的离开了。</p>
这是程成知道的，在这座城市里，第一个完全由置换者组成的小区。</p>
小区的产权百分之60多都是公共的托管产权，百分之40多是政府持有的公租房。</p>
置换在全国差不多都导致了固定资产的暴跌，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这种暴跌似乎反而是一种好事，起码在这样的城市，以前陌生人要过来长住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光是房租就能把人赶走了。</p>
大门口扫码登记，因为程成是刚置换的身体，所以保安还多问了几句，不过基本上没什么疑点，程成的人格担保现在还由金石互助站保障，此前也没有过犯罪记录。</p>
走进小区，学着别人的样子，在一块很大的广告牌面前扫了一个更大的二维码，然后安装软件。</p>
这里面就是所有小区里的人员资料，很详细，有原始的姓名，年龄，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掌握的技能……</p>
还有整个社区现在需要的工作岗位，需求，以及待遇——基本上都是按天计算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