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
元迦曼看向郑原,床头心电图从忐忑跳动逐渐平缓,他的呼吸也随着直线越来越微弱虚浮。
急促的滴滴声彻底把守在一旁打盹的元迦曼吵醒,是个人都知道心电图没波峰了意味着什么,她赶紧按动床头按钮!
无数白大褂闯进来,拿着心脏起搏器按在郑原胸膛,护士拿出各种生命维持液用针筒注射进输液瓶……
他仿佛案板上待宰的鱼,被医生有条不紊拿着各种医疗器械一阵招呼。
“医生,这一周不是已经稳定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危险了。”
“心电图都快没有波峰了,你们赶紧救救他啊!”
元迦曼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嚷嚷着让医生救人。
在医护仪器嗡鸣中,郑原稍微恢复意识的大脑再次归于混沌。
他感觉自己走入黑漆漆的走廊,两侧闪回二十五年来的人生经历:刮刮落地、满月抓周、小学中学、初中高中、大学升学、朋友聚餐、家庭团聚、第一次吸烟、第一次喝酒……
他眼前仿佛过电般,闪回所有经历过的记忆片段,往头顶看去,眼前出现水族馆似的透明穹顶,潺潺流动的岁月之河,将几百个亲朋好友的身影略过眼前。
他能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很特别的人,此人身上散发着清淡的古龙香水味儿,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小时候他经常坐在那人怀里晒太阳。
可是,此刻他却怎么都看不清这人是谁,只能感受到此人握着自己的手,掌心传出的炙热温度让他安心不少。
走廊尽头骤然变亮,他踏进光芒定睛一看,元迦曼怒气冲冲跑向他,一脚把他踹回走廊!
“啊!!我他妈……”
郑原猛得惊醒从床上坐起来,他揉着疼痛的太阳穴,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视野随着瞳孔聚焦逐渐清晰!
他看向周遭,特护病房素白洁净,淡蓝色的窗帘投进炙热阳光,日影在地板留下窗格光斑,他鼻子上罩着氧气面罩,身后伤口传来微微疼痛,一群白大褂目瞪口呆看着他,元迦曼擦了一把晶莹眼泪,笑意立刻弥漫嘴角。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她不管不顾抱住郑原,额头正好贴上他方块分明的胸膛,此刻清早阳光照到她脸上,那精致细腻的面孔更显得美艳。
他感觉心头一热,不顾后背疼痛,拿手撂了几下她额头的碎发。
“我怎么会死呢?我刚才怎么了!”
郑原看向自己,上身一丝不挂斜着缠起绷带,腹肌满是伤痕,再往下看……啧啧……少儿不宜。
“刚才,你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元迦曼有点惊讶,她亲眼见心电图归零,擦了略微通红的双眼,起身去给他倒热水。
“你别忙了,我现在不渴。”
“那,我们叫医生检查检查,看看你现在的状态。”
医生们没想到濒临死亡的病人可以原地复活,他们不等郑原同意,翻来覆去检查他的身体状态,确定他已经脱离危险了,脸上的笑容才彻底踏实。
为首的大胡子大夫显得尤为
高兴:
“年轻人,你真是命大,那么深的伤口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你肯定就没命了,你到医院时,已经因为失血和伤口感染进入休克状态,血型又那么特殊,那时刚好有个老先生跟你的血型一样,给你配了血才免了危险。”
“照目前的状态,最多再住院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你呢,这几天就好好休息,我们会随时关注你的状况。”
医生见他恢复正常,陆续从病房走出去,房间里转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元迦曼感受到气氛的暧昧,转身想逃走。
郑原一醒来就看到元迦曼哭得梨花带雨,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她是啥想法,这几个月她有意无意偷瞄他,明显是对他有意思,他一把搂住她:“你还想矜持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四目相对,郑原漆黑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瞳仁仿佛烧了一把火,盯得元迦曼脸面涨红。
她赶紧别过脑袋,不再看他的满脸坏笑:“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就是担心你,我们不是钻石般的革命友谊吗!”
“是啊!”
郑原说着话搂住她柔软腰肢,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阳光倾倒在脸上,热气烘得他们头昏脑涨,不自觉越来越近,正想鱼水交融之际,丝毫不注意有外人进来。
“你们俩搞咩啊,细不细想打啵啊!”
两个人眼角瞥见有人,转头的一刹那立马弹开,慌张着整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