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戚开了枪后,眼神变得极度虚弱,就好像被说中了软肋,拿起衣服想往外走。
她走过元迦曼身边,看到地上甩出来的贝壳怀表,虚浮的眼神蹭一下变亮,疯了似的拿起贝壳,就好像找到了生命中最贵的东西。
敦戚手指颤抖着打开怀表,待看到里面的女孩照片,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元迦曼,眼里的震惊溢出眼眶。
他低头看向自己开枪的手,就好像是做了错事,脸上痛苦不堪:“啊!不!!!!”
她的这个状态,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贡布和格勒还以为她疯了,已经拿出皮鞭随时准备保护元迦曼。
敦戚并没有继续开枪,她蹲下身一把推开郑原,把元迦曼的脑袋抱在怀里,眼神有惊喜、有悔恨、还有心疼。
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看得郑原呆住了,他不知道敦戚在搞什么,只能从她眼里读出她很后悔。
“敦戚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天钦察觉出敦戚·海因里希的异状,蹲下身子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手忙脚乱扒开衣领,从里面取出一块金质怀表,指甲盖大的贝壳跟元迦曼的一模一样。
敦戚身上戴着跟元迦曼同样的贝壳怀表,郑原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两个怀表同时打开,里面出现的照片果然是敦戚年轻时的影像!
他不敢相信,可事实就在眼前,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天钦叔,难道元迦曼的亲生母亲是敦戚夫人,那她不就是华延年和敦戚的女儿,华思弦。”
“如果你父亲没死,说明航难飞机上的人未必全都死了,那迦曼很可能也活了下来。”
李凯门看了半天,赶紧把所有人都拉回正轨:“我说各位,咱先别光顾着撒狗血了,现在不是认亲的好时候,赶紧送去医院吧,那么长的一道血口,怎么也得处理一下。”
“对,对,去医院,去医院。”
郑原抱着元迦曼,把她放进面包车,拉往距离他们最近的医院。
一进入医院,急诊室的护士立马把元迦曼放在病床上,推着她往病房里走,把所有人都拦在外门。
救治的时候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们只能等在手术室走廊,手术中,德文提示牌亮起红灯,把所有人都照得焦心不已。
郑原紧紧皱起眉头,在白炽灯下走来走去,李凯门瘫坐在他旁边:“合着,这敦戚是你丈母娘,咱们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郑原用手杵了一下他,深嘬一口烟:“真他们邪门,元迦曼她妈怎么可能是敦戚·海因里希,一个是雪域小妞,一个是航空总裁,这两个人怎么也扯不到一起去。”
“事情,往往出乎我们的预料!”
刘天钦走到他们身边,继续说道:“我刚才问了敦戚夫人,她说这东西是她在她女儿五岁时特地找工匠做的硬金怀表,里面镶嵌的照片是他们母女两个,她清楚记得当时华思弦戴着这个东西,如果这东西真像元迦曼说的那样,是她从小就戴在身上而不是捡来的,那她们是母女基本板上钉钉!”
郑原还是不相信:“可,也许是古丽婆婆在航难现场捡来的呢?谁知道这架飞机会不会在空中解体,万一上面的东西飞得哪里都是,那他们也有可能落到昆仑山地带!”
“然后,碰巧这个女孩还长了一幅混血的面孔,是吧?”
郑原知道刘天钦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可能再欺骗自己,元迦曼确实就是敦戚的女儿。
刘天钦摸着下巴:“咱们再猜也没用,刚才敦戚夫人已经让医生抽取了他们俩的血液,是不是母女血缘很快就会知道,如果她们真是母女,那你也该高兴,她能有一个如此思念她的亲妈,从此以后就不再是弃婴了。”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郑原听到护士的话,着急忙慌走过去,敦戚也急忙站起来。
“我是她男朋友!”
“我是……我是她妈妈。”
“那好,你们两个作为病人的家属,都可以进病房陪护。”
郑原他们跟在护士后面,和病床一起被送进一个特护病房。
“她的伤口是枪炮擦伤,幸亏不是直接命中手臂,我们只是给她简单做了缝合和包扎,这几天多休息就没事了,”
护士说完话,把输液瓶给弄好,从病房走出去关上门。
元迦曼的麻药到现在也该失效了,被子里传出急促呼吸,一听就是吃痛声,她掀开被子探出头。
“手臂现在还疼吗?”
元迦曼呓语出声:“不怎么疼了,幸好梁侃把我来开,要不然就被她给打死了。”
“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对你开枪。”
敦戚不等元迦曼反应,坐在床上搂住她后背,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把元迦曼吓得够呛。
她昏迷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敦戚搂住自己,脸面满是疑惑,她生气得一把推开她:“敦戚女士,你想干什么,我跟你非亲非故,你用不着跟我那么亲近。”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