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星等所有兵士登记完名册,找穆定远要到了登记册,逐页翻看,了解得更细致。这群老人以前都当过兵,现在基本没什么战斗力,很多人和后边的娃娃兵、残疾兵有血缘关系,受到四夫人蛊惑,说举家南迁就有抚恤,这才不远万里来到大西南;那群残疾兵是近十多年来从战场上撤回的,大部分都和元人打过仗,南来路上很多人的媳妇受不了这份苦,纷纷逃走。这三支基本上就是老中少三代;最后得病的这一支,不得不说四夫人设计之阴险,竟是从开封、洛阳两城搜罗得流浪汉、乞丐,村镇里强抓来的身患恶疾、瘟疫者,一并押来,让人一路严加看守,到洞庭才撤走。这群人走到一半,也没心思回去,只能跟着大部队来到西南。
“眼看我五仙军日益强大,竟暗藏此等祸心,欲以瘟疫疾病瓦解我军,着实可恶!”
穆定远恨恨出声,严云星却看得很认真,他发现了登记册里的一个小细节,好奇相问:“穆将军,这个‘八十七人’的非战斗减员数据,可是他们亲口告诉你的?”
穆定远愣了愣,点头道:“军需营三位指使与末将亲自登记,不会有错啊。”
“不不,你们是肯定不会出错的,我的意思是,是他们告诉你这一路只减员了八十七人?”
“对啊,他们每一队都有一个代表……诶不对哦,怎么会减员这么少呢?骗我们!”穆定远拍桌起身,甚为恼怒。严云星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是不是骗我们,一起去问问就知道了。”
“偶像不可!”花道士远远地听到严云星要去新兵营,忙出声阻拦,其后还有一大批赶来的将领,没花道士嘴快,但也坚决不让严云星涉险。
“点检大人,新兵营瘟疫横行,万不可以身涉险啊!”酒和尚横拦于前,一颗大光头晃得严云星直眯眼。
严云星换了个背光的位置,与众将说明了情况。众将也觉好奇,纷纷要求同行,严云星却制止了,言说人多会引起恐慌,只点了金小六、莎禾坎卫随行,南华馨暗中保护。
路上,严云星问金小六二人:“可知为何单点你俩?”
金小六先道:“末将大概能理解大人的意思,这群人既然曾与元人作战,路上又折损甚少,其中一定有隐藏高手,或许身患重病带有残疾,但以末将之容,点醒他们,再为我军效力。”
莎禾坎卫话比较少,简单说道:“末将也是如此想法。”
“你俩都很聪明,可向人展露伤疤,重提旧事,毕竟是我做得不地道啊。”
严云星的坦诚让金小六颇受感动,他向来不在乎,直言无事,不过一副皮囊。莎禾坎卫虽然心有芥蒂,但还是为其折服,言道:“大人既能说出口,定无轻视之心,又甘冒瘟疫之险,委身求士,莎禾愿为展露,不过是一张没鼻子面孔,有甚怕来!”
严云星很同情这位“小姑娘”,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莎禾十分厌恶这种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就要出手反制,却在听到严云星后边的话时抑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你们都是我五仙军得力干将,我怎舍得让你们伤心?跟着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在关键时刻说明你们的职位,这就足够了。”
“末将明白。”金小六应了一声。莎禾也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三人一路来到新军营,引来诸多人的注视,尽管金小六已经向兵士们表明严云星身份,但这群人还是散漫放荡,全不把严云星放在眼里。
严云星倒也好脾气,一路微笑逐一问好,有时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觉尴尬,依旧笑意盈盈。他知道这群人一定有几个主事,只要向主事问清情况,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很快,他注意到两个残疾军士,与别人不同,他俩四周十分干净,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圈,将他们与其他人隔绝开来,而其他人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充满敬畏,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两人应该是从宋元战场撤下来的军中高手。
很可惜的是,这两个高手伤残十分严重。一个双目全瞎,半张脸被削得齐整,干巴巴的只剩道道结痂,看着尤为恐怖;另一个三肢全无,左半条腿耷拉着,倚在墙角盯着严云星看,眼神里说不出的仇恨,再对比他可怜的身体,只令人觉得悲哀。
“两位兄弟,你们好啊。”
严云星善意的问候,遭来残肢者一口浓痰,轻松躲过,严云星也没了好脸色,冷笑道:“本以为是两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呢,原来只是自怨自艾的懦夫。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拜访,小六、莎禾,咱们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