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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夜幕笼罩,精进湖岸边,血月当空,毒雾弥漫,十万尸骨堆叠,血流如大海,腥臭如咸鱼,白骨如刀阵,寂静如血空,沉重若千斤,凄惨似地狱。
万籁俱静之时,一声声剑鸣却显得格外刺耳,格外孤独,格外悲凉。
没有人敢于八岐战斗,只有曾三。
逃命的向耀、秋山、美山妄图苟活,却早已融入八岐腹中,只有月下孤独战斗的白发老者,宛若一尊垂死的战神,那一刻的凝重与凄凉,永远的定格在了秦鹰的心中。
“嘶……”
“呃啊……”
血月下,一道混黑的长影卷起一道瘦弱的人影,狠狠的甩了出去,曾三终是不敌两蛇的夹攻,像一颗炮弹一般,凌空跌落在由尸体堆砌的肉山中,一道鲜血狂涌,喷射而出,浸落在周围的尸体上,月光下,苍老的面容,显得尤为的狰狞。
然而八岐是不会放过与它大战了无数回合的蝼蚁中的高手,四色巨蛇嘶鸣一声,蛇头急转直下,竟是要将曾三生吞活咽。
北川长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想想自己这一辈子,何曾如这位天朝老者一般,有过半分的挣扎?既定的生活,安排好的流主之位,庸庸碌碌一生,连自己的儿子都留不住,是如何巨大的失败?
北岛晴空同样闭上了双眼,他不是不敢看,而是懒得看,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蝼蚁之力,也敢与八岐搏斗?哼!死了活该!
秦鹰终究还是闭上了双眼,同为天朝人,他的结局,不就是我的结局吗?想想这许多年,为贼为盗,或快活或失意,人这一辈子,庸碌一生亦或者辉煌一生,终将是梦幻泡影,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天朝好儿郎,铮铮铁骨,岂是一八头畜生所能撼动之无畏精魂?
秦鹰睁开了双眼,一把扯碎蒙在脸上的黑布,道道蜈蚣一般的狰狞疤痕,恐怖异常,这是他年轻时所犯下的错误,但他现在已经完全的放下了。
“喝啊!”秦鹰手中长剑曼舞,甩一个漂亮的剑花,飞身而起,直往四色蛇头刺去。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北岛晴空冷哼一声,不屑道。
“北岛,你!”北川长野瞪了北岛晴空一眼,而后者全然不理睬,要想送死,别拉上我!
北川长野无声叹息,东瀛长刀紧握手中,神道无念之术施展开来,紧跟着秦鹰便砍向八岐大蛇。
“又一个蠢货!”北岛晴空兀自咒骂一句,化作一道黑影潜藏在了身旁的尸体之内。
“砰砰砰……”正如北岛晴空所说,秦鹰二人此举无异于蚍蜉撼树,八岐都懒得看他二人一眼,蛇身猛的一甩,直接将二人撞飞了当场。秦鹰顿时七窍流血,昏迷过去,而北川长野则被折断了腰肢,痛的冷汗直流。
四色蛇头相互嘶鸣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往尸堆中冲去,那里有它想要的人,吃掉他,是它现在唯一的怨念,仅剩的执着。
一阵腥风袭来,眼看着曾三就要被吸入蛇腹,此时早已淹满湖水的迷宫地底却突然“咕噜噜”一声,冒起了一大串的水泡,八岐警觉,当即调转蛇头,刚想冲向那湖底一探究竟,迷宫地底却是忽然跃出一庞然大物,黑夜中,几人也看不太清,只能看见一森白的硕大头颅直冲半山腰,待到完全冲出之时,却是屹立在了岸边,几人这才将这庞然巨物看了个清楚。
“巨骸怪!”北川长野与北岛星空同时大喊了一声,惊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巨骸怪,东瀛神话传说中的怪物,其由来也是众说纷纭,但大体都脱离不了一个模式。
这还要说到东瀛的历史,东瀛历史归根究底是一部怨灵与怪物的历史,荒诞、怪异,难以捉摸,也无从考证。
巨骸怪是东瀛特有的怪物,它是由东瀛人自己臆造出来的。传说秦末汉初,东瀛人口急速增长,天照大神降下灾祸,赋予每一个人私心与欲望。伴随着东瀛人口急速增长的,除了繁荣,还有无休止的战乱,某一年乱世,死了无数的人,白骨皑皑,曝露荒野,东瀛百姓有感神道无情,竟是臆想着这无数的白骨能化成一个伟岸巨人,统一东瀛大地,消灭高天原恶神。
蝼蚁的信念是无穷大的,无数的白骨堆叠,在百姓信念的感化下,竟然真的形成了一个白骨巨人,只是这个白骨巨人既不通人情,也不晓事理,倒打一耙,将赋予它生命的东瀛人屠戮殆尽。
合该东瀛不亡,当时的东瀛出了一位通天彻地的惊世鬼才,此人名叫安.倍纱,初时是一位画家,后来转入神道,拥有一手“引骸灭骸之术”,终将巨骸怪拆了个支离破碎,消落于人间。
后来安.倍纱将此术画成图文,流传了下来,但“引骸灭骸之术”经久千年,灭骸之术终究还是遗失人间,只剩下引骸之术,但知晓的人也极少,后来织田信长用过一次之后,便将引骸之术一分为二,从此东瀛世界再无巨骸怪出现。
但巨骸怪的传说,却是流传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