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遥点亮了蜡烛,将火儿放于桌上,楚湘将那人翻了身,荀孟绮也不拖沓,冷了脸问道:“你们的首领和其他人呢?”
那人被飞针射中要穴,浑身不得动弹,只是死死地盯着荀孟绮,咬牙不说话。
荀孟绮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问了一句后直接捻动指间的针线,飞针也跟着旋动,将那人后颈搅的鲜血直流,那人倒是一条硬汉,任凭他百般作弄,紧咬牙关未喊一声痛。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荀孟绮停止捻动针线,淡淡说道:“你不说话是没有意义的,你家首领饶了我手下一条命,如果你老实回答,我也会饶你一命,但若是一言不发,你就得死,你自己掂量掂量值不值。”
片刻沉默,那人依旧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荀孟绮,看那样子软硬不吃。
“呵……”荀孟绮冷笑一声,手腕一动,又是一根银针捏在手指间。崔遥一听他这笑声,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心说道:你这么不识抬举,可是要遭罪了!
对付软硬不吃的人,荀孟绮自有办法,他看了楚湘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将那人的右手举高,只见一道寒光疾射,尖细银针深深地刺入了那人的指甲缝里,疼的他惨叫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究还是滑落了脸颊。
楚湘、崔遥全都紧皱着眉头,不忍见此酷刑。尤其是崔遥,之前就见过这般惨状,此时回忆起来更觉惊悚。
那是荀孟绮刚刚当上教主的时候,十岁年纪,小小孩童,自然有许多教徒不服气,而东方兰惨死于萧叔关之手,也让许多人觉得神教没落,没有前途可言,种种原因造成了许多人叛教,荀孟绮的处理办法就是以残忍手段恐吓叛徒。那一此崔遥逮到了三个叛教之人交予荀孟绮处置,他用的办法就是以针穿指,那三人双手双脚二十处指甲缝里密密麻麻的扎了无数银针,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夜,惧痛而亡,第二天尸体便悬于洛阳城郊临时驻地,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叛教出逃。
今番又是此等酷刑,却比之前那三人要好上许多,只是一根手指被穿针。那人嚎了一阵,又见荀孟绮手里捏着一根银针,针头寒光凛凛,看的他心里直发憷,想也不想急忙求饶:“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会放过我吧?”
荀孟绮也没应承,直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对崔遥下手?”
那人似乎知道了荀孟绮的脾气,也不敢以性命做为交换条件,只能期望他之前说过的话还作数,也便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这群人正是吐蕃血刀门,三角眼是第四代门主,血刀门在他手上恶名远播,因此被吐蕃人称之为血刀老祖,本名伽古。此来中原,一是得到了襄王府传出的消息,来开封参与夺宝;二是血刀老祖觉得吐蕃无甚对手,高手寂寞,故此全门派迁往南宋,准备在南宋大展宏图,称霸中原武林。
此番假扮成驼队入住迎客来的一共有十一人,其他门徒藏身于浣溪南岸的一家客栈,并不参与夺宝。白天酒店门外与殷百战为难的那人,是血刀杀伐令三大承令使之一,名为巨象,也称巨象使,其他两人分别是厄难使、白谛使。被抓到的这人名叫钟灭,只是一个小喽啰。
白天血刀老祖四人出店门就是回客栈安顿门徒,而荀孟绮这群人的聚会自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假扮杂役的崔遥也被他识破,并通过崔遥与荀孟绮的眼神互动,猜测到二人的上下级关系。深夜时候他听到走廊里有响动,出门一看,见有人扒在荀孟绮房门外偷听,他转回房间跳窗而出,悄无声息的潜入崔遥房内,将听到门外动静正要出门的崔遥打晕,并秘密叫来了三使与钟灭,让钟灭假装打呼噜,骗走了楚湘。
钟灭擅长模仿,因此被血刀老祖带在了身边,此番终于派上了用场。
之后血刀老祖与其他九人追着偷听谈话的那人离开了酒店,只留钟灭一人迷惑荀孟绮,没想到楚湘直接翻窗而来,钟灭无路可去,走楼梯又必须经过荀孟绮的房间,他只能快速出门返回自己房内,之后妄图跳窗逃走,却被楚湘逮了个正着。
……
听罢钟灭的讲诉,荀孟绮收回了飞针,终于能动弹了,钟灭却不敢妄动一步,惴惴不安的等着荀孟绮的宣判。
“你走吧,我说话算话。”荀孟绮道。
钟灭听闻此言,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夺门而逃,此时崔遥皱眉问道:“教主,您可知门外偷听的那人是谁?”
“能让我和楚湘误认为是耗子的高手,能引起伽古的追击兴趣,走廊如此大动静却没出门询问的,只有万玲珑了!”荀孟绮一边揣测,一边回忆之前和楚湘谈话的内容,实在想不通万玲珑为什么要偷听,难道之前的热情全都是装出来的?是另有图谋?
楚湘听此一言,快速出门去万玲珑房间查探,只一会儿便回来禀报,她果然不见了!
偷听乃是江湖大忌,荀孟绮柳眉微蹙,心中早已怒火滔天,本以为万玲珑会是一个好帮手,万万没想到她竟行此等卑劣之事,果然师父金玉良言,世间人心最不可测!
(本章完)